正文 五、鳳凰涅磐12、(1 / 1)

半年多後,石頭身體的其它部位已經全部恢複正常,隻是左肩一直沒有愈合,打完針,做完治療,石頭就在住院部到處閑逛,聽見救護車響,就去看熱鬧。

有一次,一個妹子被摩托車撞了,躺在擔架上,哭得那個傷心,好像死了爹娘般,後來一檢查,不過就是腳上擦破些皮。

在醫院裏,看到過一個最慘的妹子,因為愛美,又被美害了。

她是株洲某廠的女工,人長得相當漂亮,一頭長發,很飄逸地留在腦後,烏黑光滑,聽說廠裏曾經要她剪去長發,留個短發,但她不肯,就戴著帽子上班,有一天,帽子突然掉下,她的一頭長發就卷進了轉動的機器裏,動作快得嚇人,等到人們把機器關掉,她已經被機器帶著翻了一個個,頭皮被扯掉了百分之七十,人被重重地摔倒在機器上,造成下肢幾處骨折。

她被脫光了躺在病床上,像一堆肉,極其慘不忍睹。那時候的醫院,還不太人性化,扒光了衣服的妙齡女子,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也有被扒光的男子,生殖器露在外麵,也任何人都可以看到。還聽說一個女人,是髖骨骨折,動手術的地方靠近她的生殖器,手術幾天後,男醫生檢查傷勢,她當時是睡著的,等到醫生揭開紗布,她醒過來,看到醫生正仔細地觀看她的傷勢,她竟然大叫起來,說醫生耍流氓,最後,不得不換一個女醫生來當她的主治醫師。

當然,還有沒搶救過來的,在搶救室裏躺著,家屬的哭聲震天,演繹著人間的悲歡離合。

石頭那時沒別的事,就是頻繁地換病房,不願意和新來的病人住一間。因為,但凡來了新病人,不管輕重,一天到晚,來看望的人絡繹不絕,治療的慘叫聲,也讓石頭忍受不了,這種情況,往往要持續三到四天甚至一個星期。

和那些老病人住一起,這樣的事就基本沒有,因為,該來的人已經來過,該有的痛苦也已經痛過,不會再喊叫了。來陪護的人,也已經安定下來,幹什麼事,都是熟門熟路的,病房的規矩也懂了。說話不高聲,放東西要輕放,門要輕關,抽煙不在病房裏,衣櫃是誰的就誰的,不亂放,衛生間用完要衝洗等等。如果是新來的,這些規矩就不懂,要學習幾天時間才會熟悉起來。

雖然身體基本穩定,但肩上的傷痛依然折磨著石頭,時刻都不得安寧,每天無聊到極點,醫院隻有這麼大,病人來來往往,熟了不久就要走,沒有什麼人是值得長久交往的,也就很少有聊得來的人。

石頭後來一想,還是到寫作中去吧,就要徒弟拿來筆和稿紙,在醫生辦公室開始接著創作長篇《風雨西雙版納》,原來在東苑賓館寫了一些,反正現在閑著沒事,不如就在醫院接著寫吧。

開始時,握筆的手有些痛,連筆都握不穩,隻好強行忍著,慢慢地竟然不痛了,順暢了。就是不知道,為何在四樓的醫生辦公室裏,一到晚上,那裏來這麼多的蚊蠅小咬,讓人很不安生。

10萬字篇幅的《風雨西雙版納》,後來在《淥原文學》雜誌上連載,受到許多讀者的歡迎,雖然寫得有點雜亂,但展示了一段史實,並且還有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