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燭夜談(2 / 2)

唯有中年男子情況好些,隻是臉色蒼白,沙啞之聲不顯喜怒道:“你何時下的毒?”

楊玄天甩了甩袖袍,嬉笑道:“出門在外小心一點總沒壞處。被欺負怕了,沒辦法膽小啊,因此我全身上下都是毒。”

這小娃娃好手段啊竟能無聲無息將影衛製住。福伯額頭上皺紋溝壑兩眉緊皺,不動聲色地挪動著位置,離楊玄天九尺外才稍稍放心。

呼延紅妝的閨房中。

呼延紅妝好奇的打量著楊玄天,小聲道:“不是給你令牌了嗎?怎麼還偷偷跑進來結果還被影衛抓了。”

楊玄天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廢話,呼延頑與我有仇,我正大光明進來被他看見還跑得了嗎?話說你剛談及的那些影衛是怎麼回事?”

呼延紅妝巧笑嫣然,欲邀楊玄天坐下慢慢閑談:“祖父在家小頑不敢胡鬧你放心吧。至於大夏影衛他們受國師寒浞管轄,專門護衛朝中百官的家眷。”

呆在閨房的楊玄天感覺橫豎不自在,生怕被套路,遂搓著手掌,諂媚笑道:“嗯,原來如此。對了,我還有點急事,你看,那個我的玉佩和獎勵能否現在給我?”

呼延紅妝一改喜色,柳眉倒豎,隨手扔出玉佩和一枚儲物戒,慍怒道:“既然你貴人事多,小女子怎敢相留,請便。”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脾氣這麼大?豪門大小姐的脾氣就是古怪,喜怒無常。

楊玄天不解其意被嚇得一哆嗦,哪還敢多留,遂收起玉佩和儲物戒,看了一眼熟睡的阿蠻後,在阿蠻枕邊丟下一枚儲物戒便慌忙奪路而逃。

“嘭”,呼延紅妝怒拍梳妝台,氣極,罵道:“哼,狼心狗肺的臭男人,老娘又不是母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熟睡中的阿蠻聽著動靜迷糊地翻了一個身,繼續睡下,囈語再度傳來。

“姐姐你別搶啊,等會兒我去叫大哥哥再給我們做。”

狼狽而逃的楊玄天小心翼翼找尋著出府之路。剛走出呼延紅妝的閨房沒多遠,腦中便傳來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

“小友,既然深夜到此何不過來一敘。”

楊玄天暗暗心驚,元氣傳音,好強的修為。

在傳音的指示下,楊玄天很快便來到了一間燭火通明的書齋。透過竹窗,一個蒼顏老者左手撫須、右手持書卷、目不斜視的情景印入楊玄天眼簾。

“外麵霜寒露重,濕氣易入體,小友既然到了何不進來詳談?”

楊玄天拱手施禮:“晚輩楊玄天見過老將軍,巨院豪宅,恐流連忘返,不敢冒入。多謝老將軍關心,小子身體尚可,些許濕氣不足為慮。”

楊玄天到此心中對呼延戰的意圖已有幾分猜測,無非是想替大夏招攬於他。進,可借呼延家之勢封侯拜相享盡榮華;退,與富貴失之交臂,城中已得罪的權貴將群起而攻之,更有甚者會萬劫不複。可楊玄天心中亦有他的堅持。

見楊玄天委婉拒絕,呼延戰也不惱,讚賞道:“勝,不妄喜;敗,不惶餒;安,不奢逸;危,不驚懼。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大將軍。”

“老將軍過獎了。”楊玄天謙虛地回應道。

楊玄天在窗外神色肅穆微躬著身子,一副洗耳恭聽師長訓誡的學子模樣。不論呼延戰的洞虛境武道修為,單是呼延戰對大夏、對萬民鞠躬盡瘁的忠義之心,就足以使人肅然起敬。

呼延戰燭光映麵,幽幽一歎,語氣中透著對數百年滄桑歲月的唏噓:“哎,紅妝英勇有餘,謀略不足,若有你相輔,老夫死後大夏亦可無憂矣。共同拱衛大夏千年基業,守護億萬黎民安寧,不好嗎?”

“非是不好,隻是不願。老將軍素懷忠義,拳拳之心令晚輩佩服不已。可晚輩的人生亦有所追求,還望老將軍見諒。”楊玄天立於窗外抱拳搖頭,態度懇切不卑不亢道。

月色華濃,蟲獸蟬鳴驚飛,寒風透過竹窗的小孔使屋內燭火飄搖遊蕩奄奄一息。

沉默良久,呼延戰緩緩翻開一頁書卷,哂然一笑,釋然道:“你非池中之物,果然這大夏的天還是太小容不下你啊。”

楊玄天疑惑道:“老將軍謬讚了,在下武道天賦低下,身旁人皆言我之一生將注定止步於聚元境。”。

呼延戰終於放下書卷,轉過頭去與楊玄天四目相對:“乾坤未定之時,誰敢妄言命中注定。古來最後登頂武道之巔者,也不乏天資平平之人。你的家傳玉佩我觀過些許日子,雖並未有所頭緒但亦可知你家世不凡。”

楊玄天豁然一笑:“老將軍今日醍醐灌頂之語,晚輩銘感五內終生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