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中村的恐懼(1 / 2)

“中村,今天留你一命,來日再取你的狗頭。”龔破夭丟下這句話,身子一飄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龔破夭身手之快,令中村正島感到一陣寒顫,好像龔破夭隨時都會飛閃回來,給他狠狠的一刀似的。因為他深深感到,龔破夭快如閃電的身手就足以使人生畏。而更令他中村感到可怕的是龔破夭那雙眼睛。他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知道,對於中國人而言,最大的仇,莫過於殺父之仇。但龔破夭投向他的目光,竟然不像常人那樣噴吐怒火,而是純淨如水。若他龔破夭是個高僧,是個道長,他中村還可以理解。那是他們修煉得道,已經到了無欲的境界。他龔破夭小小年紀,即有此處險不驚、遇火不怒的靜如止水的修為,實在是不同凡響。

剛易折,柔堅韌。

正是龔破夭這柔,令他中村不寒而栗。

但這內心複雜的情感,他中村並沒流露出來。他也無法流露出來。當龔破夭擲過來的心髒,“嘭”的一聲砸在他的心口,就像春天的一個猛雷在他身上炸響。要不是他事前感到了危險,迅速運氣護身,多少卸了一些勁的話,別說吐血,恐怕心肝五肺都被震爛,即刻就收了他的命的。當他往後踉蹌著,手下的兩個特工扶住他的時候,他是本能地掙了一下,想掙脫手下的攙扶,以挽回自己當長官的麵子。可他剛一掙,血就湧上喉嚨了,哪裏還敢再動?

在來中國之前,他就專門研究過中國的武功。對武當的隔物發功尤為感興趣。雖然對隔山打死牛的傳說,他是半信半疑的,但對隔物發功,比如明明打的是你的手,受傷的卻是你的心肝五肺,他是深信不疑的。

這刻被龔破夭擲來的心髒砸著心口,他中村就深有體味。著力點是他的心口,但爆發開來的勁道,完全是像被雷轟彈炸一樣,連腳趾骨都辣辣生痛。

“哇”地吐出一柱血,中村就生出撤離的念頭。

他不是懼怕龔破夭會倒回來,他相信,以龔破夭的智慧,絕不會魯莽行事,隻身來麵對手持現代武器的幾十個訓練有素的特工。而是桃源寨的獵手,玩強的拚殺,打亂了他的行動計劃。

他此行的任務,正如龔破夭推測那樣,是要在蜀地建立一個特工基地,逐步向川軍的高層滲透,進行策反。策反不成,則實施暗殺,在蜀地製造一種恐怖的氛圍。

事前的飛機偵察,拍回不少圖片,但挑來選去,他中村硬是相中了桃源寨。一是桃源寨地處偏僻,方圓幾十裏再沒別的人家;二是桃源寨距離成都不過三百多裏地,並不算遠;三當然就是連綿的邛崍山脈適宜他們進退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隻要將寨子的幾個出口堵住,就完全可以大開殺戒,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整個桃源寨滅了。

哪知桃源寨的獵人如此厲害,一有動靜,就聞風而至,與他們駁上了火。寨子裏的人也四出逃生……

這無疑是天機已泄,繼續留下,無異是等死。

當然,他中村也並非等閑之輩,這個時候撤離的話,是十分危險的。因為獵人不像士兵,一切行動聽指揮,他們都是單打獨鬥的好手。這是他們的地頭,一旦進了山林,他們便如魚得水。冷不防給你來一槍,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現在時近夜半,獵手更可以借著夜色進行掩護,出沒於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