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葉風還是如期去了首都大學。少了他,葉府對辰顏而言,忽然就冷清了幾許,而她還有一年,也將考入大學,但願能考進與他同一所學府。
可,那還要再過一年。
百無聊賴的日子還是漸漸的流逝,日曆牌轉眼,就翻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第十一天,是葉風的生日,辰顏親手繡的一幅星座十字繡在一周之前也正好完工。葉風是天蠍座,所以她配了深藍的底和金絲的勾線。
那天正好是周六,如果她坐周五的末班飛機,那麼,可以陪葉風度過這個生日,但,絕對不能讓叔叔先知道,不然肯定不會放她去。等她到了北京,讓葉風代她向叔叔請罪都不遲。
這樣,一來免得叔叔擔心,二來自己也可以順利成行。
暑假替學校招興趣班的學員,加上平日省下的零用,也足夠來回的飛機票了。於是,早早就在網上定了,偷偷打包好簡單的行李,在10日下課後,便坐了機場大巴往機場而去。
而,葉叔叔則會在她房間的書桌上發現那封關於她去哪裏的便簽紙。
雖然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但一個人,卻還是第一次,而且,以前都是跟著葉叔從VIP候機廳登機,有專人換登機牌,托運行李,然後從VIP通道直接到登機口。
可,這次,卻要事事親力親為,在略為擁擠的侯機大廳,總算換了登機牌,她背著包包,便雀躍地往登機門跑去。
隔著成片的落地玻璃窗,她看到外麵藍天白雲,原來是這麼地讓人心情舒暢。同樣,這次很幸運,不用做擺渡車,有直接的通橋連到機上。
風,見到我,你會驚喜嗎?辰顏想著,甜甜地笑了,這個男孩,原來,從她八歲那年,便一直占據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這九年的時間裏,一切的快樂和悲傷,都是與他分享,有他聆聽。
所以,此次,不過分離兩個月,她就會如此地不適應吧。
位置是靠窗的,她把簾子拉下,準備睡一下,然後醒來,就該到首都了。
才把頭舒服地靠在背椅上,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辰顏自小得過肺炎,稍大了,哮喘的病根倒還是落下了。所以猶忌煙味,自到葉府,葉蒼霽父子三人倒都沒有抽煙的習慣。
此時,薰得她不悅地睜開眼,正對上一抹桀傲地目光。目光的主人是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磨舊水黑仔褲的大男孩,頭發微微有些長,略遮去他暗鬱漆黑的眼睛,此時,這雙眼睛正有些放肆地看著辰顏,這讓辰顏更加不快起來。
“機艙不可以吸煙。”
“嗬,你哪裏看到我在吸煙?”
懷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孩,確實,他手上沒煙,那麼,這味道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原來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大煙鬼。
辰顏厭惡地皺了下鼻子,從隨身的化妝包包內拿出一小瓶EL的歡沁,噴灑在周圍。
“喲,還真是千金大小姐,看來我還汙染您周圍的空氣了。”他唇邊漾過嘲諷的弧度,看了下手中的登機牌,大大咧咧地在她身邊坐下。
辰顏不再理他,起飛時間已晚點,手表上的指針過了七點,那麼,到首都,該要十點了。
這麼晚,但願能順利找到首都大學。
隨手翻開航空雜誌,而,飛機也終於起飛了。
辰顏一直很喜歡這種感覺,當整個身子脫離地心引力,垂直地向上時,感覺,真地象飛起來一樣。
但,很快,這種感覺帶來的欣喜被飛機上下的顛簸所打斷,機身劇烈的搖晃,然後,一個明顯的俯衝,似乎是急速地下墜,突然再迅速地拉升,如是反複了幾次,機艙內開始有人哭喊的聲音,廣播裏反複提醒飛機遇到較強氣流,在信號燈未熄滅前,不要離開座位,係好安全帶之類的話,更加重了周圍緊張的氣氛。
辰顏被晃得手緊緊抓住前麵的椅背,整本雜誌也被摔到了地上,臉微微有些發白。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卻比這氣流更加讓她感到恐慌,那煙鬼男孩,突然手臂一攬,就抱住她瘦削的肩膀:
“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