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的包裏,還有那幅準備送給風的十字繡,是辰顏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繡出的,雖然隻是小小一塊,但,卻是她的心意。可,連這也被可惡的小偷一並拿去了。
而現在,不是她可以自怨自艾的時候,她必須麵對的,是深夜,在首都機場,身無分文,然後,也不知道首都大學在哪裏。
這是第一次辰顏知道無助和舉目無親這兩個詞的含義。
借機場谘詢台的電話試圖聯係葉風,但公寓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或者,她可以向陌生去借一些足夠到首都大學的車費,但矜持的底限卻讓她始終開不出這個口。
不知不覺,已走到機場侯機大樓外,接近午夜的時分,隻有幾部孤零零的出租車停在載客處。
月光很柔和,可心底,很沮喪。
首都的11月的氣溫和鵬城截然不同,隻穿單裙的辰顏被凍得不禁瑟瑟發抖。
“千金大小姐,怎麼還在這?”戲謔的聲音響起,她抬頭,正是煙鬼流氓,他套了一件黑色的夾克,但依然沒有掩去流氓的神態。
她加快了步子,而他依然緊緊跟著:
“這麼晚了,沒人接你?”
“喂,你說話啊!”
“你聾了還是啞了,說話!”他強行將她的胳膊拉住,不許她再這樣徑直往前走,對他的視若未見。
“不要你管,放開!”辰顏想掙開這個家夥的爪子,可爪子上的鉗力卻讓她的用力看起來,是徒勞。
“你的包呢?”煙鬼流氓突然發現了問題實質性,“別告訴我,你被偷了包。”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礙你什麼事,你幹嘛跟著我?”
“說你是千金小姐吧,這家教可真不怎樣。”他歎氣,搖頭,“這麼晚,你沒錢,能去哪裏?難道你準備在這走一個通宵?”
她不再理他,可他,依然橫亙在她前麵: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她止了腳步,望著他:
“我哪都不去,你別一直跟著我,成嗎?”
他的眼睛裏突然似灼了一把火,突地拽起辰顏的手腕:
“別和我強!我送你!”
“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放開!”辰顏踢他的腳,但他兀自不理,將她象小雞一樣拎著迅速轉入地下車庫。
那裏,赫然停著一倆黑色的摩托車,亮亮的底漆,酷冷的感覺。
他拽著她的手走到車前,取下一邊的頭盔,扔了一個給她。
“戴上!”霸道的聲音,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味。
然後,他看到她被凍到發白的小臉:
“這個穿上!真見鬼,竟然穿這麼少!”他把自己外麵厚厚的夾克脫下,扔給她。
手一揮,她兀自轉身想離開,現在已經很晚,她沒精神,也沒力氣陪這個流氓瘋。
突然,手臂被人扣住,很疼,他把她強行拉住,不由分說地將那頂重重的頭盔戴到她頭上,將掉落地上的夾克替她披上,然後將袖子打了個結
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如果不想半夜一個人留在機場的郊外,最好讓我送你!”
她瞪著他,而他則跨上摩托,發動起車,拍了拍後座:
“快上來!”
或許,讓他送到首都大學,不失為現在最好的主意。可,這個煙鬼流氓,她該信他嗎?
而此刻,她似乎沒有其他別的辦法,除非她願意坐在機場,一直等到葉叔叔發現她不見,然後派人尋過來。
如果那樣的話,她情願選擇相信眼前這個人。
自己穿的是裙,怎麼坐到他身後的位置呢?猶豫再三,她還是走上前去,側坐在後麵,發動機突然停止,他一腳掂地,人已下了摩托,她失去平衡的瞬間,也趕緊跳下,而他,薄唇微微劃出一道弧度,一把拽過她,把她放到前麵的位置,自己也再上了摩托,強而又力的胳膊將她牢牢地圈在身前。
“側坐後麵太危險。”
說完這句話,摩托車已風馳電掣地衝了出去,速度很快,風呼呼地在耳邊呼嘯,哪怕帶著頭盔依然可以感覺到秋風的蕭瑟凜冽。
“你要去哪?”
“首都大學,謝謝!”辰顏聲音很低。
他不再說話,專心於前麵昏暗路燈的公路。
好困,但此時卻還不是睡的時候,她強撐著要搭拉下來的眼睛望著周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卻越來越僻靜。
這個流氓要帶自己去哪?
“這是去首都大學的路嗎?”她懷疑地問。
“是的。”他突然言簡意賅起來。
“停車!停車!”不知何時早已離開公路,拐進一條分叉小路。
隱隱地,辰顏覺得不安起來,自己昏了頭,竟然相信這個煙鬼流氓會送自己到首都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