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董事會決議前試圖想收買雷鳴,但還是失敗。
這個沉默寡言的沈傲前助理,對於她,顯然沒有任何的好感。
禍不單行,檢查機關同時也對她提起調查,源於,她涉嫌侵占四筆東遠銀行前期對於永達地產的部分投資款項。涉案金額高達五百餘萬,這項罪名如果成立,她麵臨的將是因職務侵占罪所帶來的牢獄之災。
但,正當媒體把焦點全部投注於這個半年內從風光頂峰驟然跌落的女子身上時,楚彤忽然銷聲匿跡於眾人的視線中。確切說,她和辰顏一樣失蹤,並且下落不明。
而此時的辰顏,正抱著樂樂倚坐在她最愛的廊屋內。
十一月的麗江,溫度還是怡人的,遊客如織地穿梭在古城中,辰顏抱著樂樂,聽著她咿咿呀呀地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覺得,那就是種幸福。
樂樂很少哭,無論何時看到她,隻要她沒有哭,都是笑著的樣子,這種笑,更多是種似笑非笑的味道,因為,她的唇際,有一個彎彎的弧度,這個弧度,讓她更加貼切她的名字。
抱著女兒,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辰顏深深體味到,做為母親的自豪和甜蜜。
孕育樂樂的艱辛,以及順產時的痛苦,都因這些,僅成為記憶中最美的一些片段。
樂樂粉嫩嫩的小手伸出來抓住辰顏垂落的發絲,辰顏才發現,不知覺間,頭發竟又留長了。
懷孕的最後幾個月,她並沒有象其他孕婦一樣,把頭發剪掉。
短發,對她的意味,不過是絕情忘愛,一次就夠了。
所以,此刻,她終於意識到,發絲終在這一年內漸漸地留長。
發,可留,人呢?或許,待到想留時,已不得不放吧。
“小顏,你恢複得看來不錯,我給樂樂帶了一些奶粉,中午讓付媽媽衝了給樂樂喝。”
小海一直喊她小顏,他並不知道她的全名,她不說,他也不問。
隻隨著付媽媽喊她這個名字。
而,曾經那個人,也是這麼喊她的。
她沒有不用抬頭,知道是小海。
望著小海,她有時候一直有種錯覺,會以為他就是那個人。
但,他們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這也讓她每次都帶著一些失望地發現,他們,僅僅是容貌酷似,如此而已。
“這麼多日子,真是麻煩你了,畢竟素昧平生,你卻這麼照顧我們母女。”
“說哪的話,你生樂樂前,不也替我做了好多錦袋,幫襯了我客棧的生意。”
“不過是舉手之勞,過些日子,我再給你做。”
“你還是好好調養著身體,畢竟,不急在這一時。”小海放下采辦的其他東西,盤腿坐到廊屋裏,拿出一個五顏六色的撥浪鼓逗著樂樂,樂樂看著他,唇邊的弧度愈深了幾分。
“我也調養得差不多了,總該為樂樂以後的學費著想吧。”辰顏淺淺地笑著,繼續摟著樂樂,離開時候帶的錢,是她做主持時加上後來擔任沈氏執行總裁,璃和地產總經理時的薪水,撐到現在,已經杯水車薪,確實不夠維持她和女兒以後的生活。所以,她在懷孕最後幾個月就開始幫著做一些小海需要的錦袋來貼補日常的開銷。
“這麼急幹什麼,不如我認樂樂做幹女兒,以後她的學費我也出一份力。”
小海說出這句話,辰顏正好不經意地將長發掠起,因為樂樂開始很不安份地想把她的頭發放到嘴裏,她的這一個動作,落進小海的眼中,依稀,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等樂樂會說話了,我第一個讓她喊你幹爹。”說出這個爹字,辰顏的心,滯了一下,樂樂墨黑的瞳眸望進她的眼裏,她又想起那個人。
那個,她愛到最深,卻還是要離開的人。
這樣想時,她抬起眼眸,借著去拿桌上的水,掩去一低首時的落寞。
而小海,也正用騰出的一隻手去拿杯盞,借此同樣掩飾方才凝望辰顏的失態。
他和她的手在同一個杯盞上輕輕觸了一下,雙方都反射地避開,辰顏的臉微紅了一下,小海倒訕訕地先開口:
“等到下個月,你把樂樂交付媽媽帶幾天,我帶你去梅裏雪山,每年的12月,梅裏雪山看日出的概率是最大的。”
“呃?還是明年再說吧,樂樂才剛滿月,晚上還是會鬧,我怕付媽媽太辛苦。”
“明年,又是另外一年了,我怕,到那時,或許,你就離開這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
“你不是屬於這裏的人,遲早,會回到屬於你的世界,所以,我不想你帶著這個遺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