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8:嘉靖帝力排眾議升懋卿
嘉靖召來朱七,詳細詢問了此番欽差巡鹽之一切事宜,結合朱七日常給他的密奏,全部證據相互印證,掌握了鄢懋卿在江南的一切行蹤與言語。朱七照實說了自己的所見所聞,並將欽差沿途所遭遇截殺過程都全部說清楚了。嘉靖見朱七所說,與他得到的訊息幾乎完全一致,便放下心來,要朱七先回去休息,如有事,再叫他來。嘉靖從好多渠道得知,鄢懋卿巡鹽路上中規中矩,與朱七密奏和當麵陳述並無二致,因此,斷定海瑞與林潤所奏,有很大問題。他腦海裏立即跳出一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古皆然也。
關於欽差巡鹽事,圓滿完成了任務,這是一件值得高興之事。嘉靖召集內閣大臣,看看大家,給欽差一些什麼封賞,這麼大的事,得知會這一幫大臣。
見該來的人都到齊了,徐階奏道:“啟稟聖上,欽差鄢懋卿已經回京,據說他將稅銀一千四百八十餘萬兩,分別給戶部送去了四百萬兩,交工部二百萬兩,用於修建人壽宮與萬壽宮,還給聖上送了五百八十餘萬兩。”
“這個鄢懋卿,當真是一個理財的高手,一出馬就給朕收回這麼多銀兩。你們說說,看看朕封他個什麼官合適?有能力之人,朕是不會虧待他的。”嘉靖見沒人回應,就繼續說道,“這些年,朕派出了多少鹽政禦史,催收欠銀,弄得朕都像乞丐似的了,還是沒給朕弄回幾兩銀子。這個鄢懋卿一出馬,不到十個月,效果就這麼好。看來呀,不是江南富商不自覺,是有些人沒用心為朝廷辦事。嚴嵩,鄢懋卿是你舉薦之人,你說說,應該給他一個什麼職務才好啊?”嘉靖聽出來了,徐階所言,不知所謂,因此便沒有理他。
“聖上,鄢懋卿此番巡鹽,的確不負皇恩。依老臣愚見,刑部還有一個空缺,就升任為刑部左侍郎吧。刑部張尚書還向我要過他呢。”嚴嵩心裏高興,鄢懋卿這趟差事辦得的確長臉,不管怎麼說,關鍵是弄回了這麼多銀子,而且,還沒做什麼出格之事。現在聖上最缺的就是銀子,誰為他弄回了銀子,誰就是功臣能臣。既然聖上提出升職,便再不能像當年永嘉回朝,壓著不與他升職。再說,此番與前次,有本質區別。次不給鄢懋卿立即升官,自己手上實權在握,壓得住,不怕雞飛蛋打。此番倘若故伎重演,便是不識時務,更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因此,嚴嵩聽得聖上話一出口,便嗝都沒打一個,立馬爽快應承。
“大家以為,嚴嵩提議如何?”嘉靖興高采烈,他其實亦是與嚴嵩想法相同,誰能為朕弄回來銀子,誰就是能人,給他提升個一官半職,都是應該的。再說,刑部尚書張永明,卻不是嚴嵩的人,既然他都開口要人,說明景修並不如大家心中想的那樣,還是有人緣的。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亦可給朕日後再次提拔景修鋪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