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吊絲逆襲
海瑞吊絲逆襲，嘉靖幾度昏厥。嚴嵩父子家破亡，再度抄家帶攜。
朝野上下有別，親疏裏外分裂。天下第一奏事疏，皇帝氣得吐血。
——《西江月·吊絲逆襲》
10·1：題外話
海瑞就像當今一吊絲，他看不慣嘉靖作派，國家這麼羸弱，不思進取亦就罷了，還要挪用國防軍的軍餉，去為一隻狗風光大葬，簡直是“嬸可忍，叔不可忍”。他決定逆襲一把，大賭一場，用性命作本錢，用家人做賭注。
倘若失敗，老子反正爛命一條，大不了一死，即便是死，亦要拉上個皇帝墊背，豈不正是萬古留芳之美事，可與比幹比肩之大忠臣乎？能拉上一個皇帝遺臭萬年，何樂而不為？倘若成功，那本人就是大明王朝開國以來第一人，不但可以留下千古美名，還有可能魚躍龍門，一步登天。比起彈劾鄢懋卿這類小魚小蝦來，那可是要快捷好多。風險雖大，收獲可小不了。
這符合投資法則。海瑞為自己的想法興奮了好一陣子。不管死與不死，都是能獲得巨大利益之美事。經商之人，以掙到錢為贏利；為官之人，以掙到名為贏利。倘若紅袍加身，那可是名與利盡皆可收入懷中。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之？
因為一條狗，將海瑞氣得幾次吐血。而狗，在海瑞這裏，是一道生死皆過不去的坎。狡猾奸詐的海瑞，為了一條狗，給嘉靖下的一個陰陽扣，饒是聰明絕頂的嘉靖，亦很難解得開。
嘉靖晚年，可能真有問題，性格古怪，行事乖張，常常出乎他人意料。皇帝養條寵物狗，並不算什麼，可因為這條狗，需要很多人陪葬，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不用人陪葬亦行，那就得好生安葬。好生安葬倒亦罷了，可嘉靖偏偏要以王公之禮安葬，這就惹惱了天下人。
可天下人盡皆是聰明人，唯獨海瑞，因為跟狗有天大仇恨，因而，即便是皇帝要如此安葬狗，他亦不幹。可是，不幹歸不幹，君要做的事，臣能幹涉乎？熟讀經書者，盡皆明白，“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皇帝要做什麼事，自然不需要征求百姓，更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幹預。
但海瑞是何許人也？他不能幹預，可他有提意見的權利。種種事情擺在世人麵前，海瑞自然亦知，如若沒有人出麵說說這些事，皇帝便認為，自己凡事盡皆非常正確。為了讓皇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海瑞便上了一首《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讓皇帝清醒清醒。
這可是摸老虎屁股之事，沒點膽量可不成。但海瑞算準嘉靖帝不敢殺他，因為不能殺，殺不得，殺了便會成為千古昏君。
首先，你若殺我，你就是桀紂，就是暴君，我就是千古名臣比幹第二，你這是成全了我。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能得一位皇帝陪葬，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有幾人能得如此殊榮？如若不殺，性命自然無憂，最有可能就是長期囚禁，那麼，哈哈，正合我意，看誰熬得過誰。
你已經百病纏身，弱不禁風，病入膏肓，跟我熬，你老小子還不是個兒。不管你殺與不殺，反正老子都與你耗上了，老子的美名是賺定了。對於海瑞來說，實際上是做了一樁包賺不賠的買賣，這個算盤打得實在是太精明，讓嘉靖都拿他沒辦法，簡直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即便是想悄悄處死，但天下之人，悠悠之口，怎能堵得住。因而，海瑞斷定嘉靖不敢殺他，不管是明的暗的，都不敢，不但不敢殺他，還得保護好他，否則，一切汙濁之名，都得由你來背負。
一個機會主義者，終於抓住了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做了一次一鳴驚人，一飛衝天的吊絲，最終居然成功逆襲，一年連升四級，並且搏得了個萬古流芳之美名。海瑞成功的例子告訴你，做人要脫了褲子攆老虎——不要臉不要命。還要有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就是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拚命精神。講理的怕不講理的，不講理的怕橫的，橫的怕惡的，惡的怕不要命的。敢與嘉靖耍橫耍惡並玩命，還有什麼事不敢做，還有誰能讓他敬畏？
海瑞出招，驚天動地。吊絲逆襲，震撼朝野。皇帝寒心，百官畏懼。雖留美名，卻有瑕疵。
10·2·45：海瑞晉京首遇棘手之事（上）
封建王朝，都有其共通之處。一黨倒下了，便倒下一大片，不管裏麵是否還有好人，統統跟著帶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