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讓海瑞好好活著,那就好辦了,海瑞就有生還的希望。海瑞不死,皇上名聲便不至於發展到更為糟糕之地步。這是傻子都明白的事。隻要就此熬著,看誰熬得過誰。海瑞年富力強,嘉靖已經油盡燈枯,誰熬得過誰,一眼就能看明白。隻要海瑞熬贏了聖上,生命便沒危險。且必定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吉兆!
嘉靖沒被海瑞氣死,幾個月了,居然又活了過來。首先心裏不悅的就是高拱,他認為,嘉靖每天看海瑞的奏疏,一定會被這道奏疏給氣死過去。等他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奏疏時,又覺得沒什麼可氣死嘉靖的內容,看來,這海瑞還是不夠狠毒。
他發現徐階一步步給皇上下套,且蓄謀以久,作為次輔,心裏非常過意不去,可他無可奈何。此段時間,他就在旁邊,皇上始終沒問他話,甚至看都沒看他幾眼。高拱倒不是與皇上計較這個,而是從中他看出了端倪:皇上心中還有嚴嵩,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心裏已經對徐階恨之入骨。
一來是徐階給皇上下套,太過明顯,二則是虯龍葬禮,首輔一開始便沒有製止,沒有反對,大有放任皇上胡作非為之意。倘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個徐階用心便極其險惡。從嘉靖的感歎中,發現皇上已經有了“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慨。是的,徐階再不如意,他到底是首輔,嚴嵩再好,總不能再把他請回來出任首輔,將徐階降回次輔吧?
皇上臨朝這麼多年,從來沒對哪任首輔說過如此嚴重之言,即便是當初厭惡嚴嵩,亦未曾表露出明顯的厭惡之態,更無說出厭惡之言。看來,徐階在皇上心目中,不過如此。高拱心中不悅,主要是針對徐階,覺得他欺侮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病人,不地道。還不高興徐階整人太過明顯,誰都知道當初鄢懋卿舉薦海瑞那個奏折,是張居正撕碎的,他現在居然粘貼起來,反做嚴嵩鄢懋卿之證據。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這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高拱不滿意徐階,自己已經做了首輔,是勝利者了,就應該放開仇恨,安心處理朝政,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對付別人。覺得徐階出任首輔前,與出任首輔後的智商與性情,簡直判若兩人。
張居正一直不方便說話,亦不想說話,他在分析海瑞的奏疏內容。他覺得海瑞其實就是嘩眾取寵,隻不過是仗著自己膽大而已,沒什麼實質意義。難道這些事情聖上不明白,大臣們不明白?滿朝文武包括皇上,皆是白癡,皆是混蛋,皆是糊塗蟲,隻有你海瑞一人才是清醒者?
從此,張居正對海瑞更是沒了半點好印象。徐階給皇上下套,太過明顯,張居正亦聽出聖上的無奈之情來。剛才聖上一席話,其實是對徐階嚴重不滿,看恩師沒反應,亦暗自奇怪。他亦與高拱想法一致,為何恩師在做首輔前後,會有如此之大變化,難道首輔寶座給改變一個人的性情乎?他總是感覺這裏麵有什麼問題,隻是他沒有弄懂罷了。直到後來張居正做了萬曆帝的首輔,才體會到了,這個寶座是如何之折磨人的。
首輔寶座之壓力,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坐上去後,真能將人的性情改變,嚴重扭曲人的性格。隻是張居正年輕,且思維活躍,被嚴重一部分沒讓人看見,而徐階明顯感到心力不濟,不能在人前人後裝出不同嘴臉。想想亦然,跟嚴嵩爭鬥了一二十年,終於坐上首輔寶座,本想可以歇口氣,卻未曾想到這個座位,一旦坐上去後,是那樣的煎熬人。幾番折騰後,便沒有了隱藏自己短處的心性。
大臣們都散了,唯獨徐階不走,他手裏還拿著那本破奏折,等待別人離開後,要向嘉靖上奏什麼事。
陳洪得到旨詣,立馬召集人手,直赴驛館而去。他等了半年多,終於等到這個聖旨,興奮得他什麼似的。披掛上陣,得意洋洋殺出宮去。
(本故事純粹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未完待續,敬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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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53:小人得誌陳洪查抄鄢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