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路遇登徒子欲戲美嬌娥(上)(1 / 2)

14·5·73:路遇登徒子欲戲美嬌娥(上)

史書載:“雍王朱祐枟,弘治十二年就藩衡州,正德二年正月十七日去世,諡雍靖王。無子,藩國除。”

可雍王曾經收過一個義子,未進宗廟社稷,自然便是不可能進史書的,當地人都記得。此人亦姓朱,當地人,當時並未過繼到雍王府,更未上報皇室備案。因此,正德帝得知雍王去世後,便削除了藩國。

可是,雍王幹兒子雖然不能享受藩國待遇,繼承藩王衣砵,卻是以雍王後人自居。雍王後事,全憑他一手操辦,而他並未動王府任何一物。能給雍王當幹兒子者,腦子自然比較好使喚。後來,他打著雍王後人之旗號,做起了小生意,三混兩不混,幾十年下來,居然亦混成當地數得上的富人。

雍王幹兒子,勉強算是一個沒為雍王丟臉之人,為人處事,各個方麵,都還說得過去。可他的兒子,雍王的幹孫子,朱則剛,卻就讓人不敢恭維。

從古至今,可能紈絝子弟,都是一個共同的德性。才二十出頭的朱公子,就已經娶回了五房姨太太。這不,這個紈絝子弟,又把目光盯在了子鳳身上,想娶為六姨太。他找人打聽了這家人的來曆,卻始終不得要領,便直接找到時任衡州同知沈鐵嚐,要他做媒。

沈鐵嚐雖為同知,可衡州時無知府,便擔當起了代理知府之職任。他見朱公子提出這種要求,萬分為難,一來不知道這家閨女是否已許人家,二來聽此情形,這家人隻是路過,再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家,根本不清楚,叫人如何做得成這個媒?

別的不說,單憑“豬油缸”在衡州地界上的聲譽,其實並不太好,隻要稍稍打聽一下,便會有人嗤之以鼻,極為不屑,且他已經娶了五房姨太太。單憑這一點,他一個堂堂州府同知,如何出麵,給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做這種媒?

朱則剛可不管這些,他抬出他爹的結拜大哥,來壓製沈同知。

所謂他爹的結拜大哥者,就是當年雍王爺身邊的小太監孫旨。雍王過世後,太監回京城,這個孫旨,三混兩混,居然混到嘉靖帝身邊,做了專為皇帝涮馬桶的太監。嘉靖帝駕崩,隆慶帝亦沒撤換他,還繼續涮他的馬桶。

古語有言:“朝內有人好做官”,朱則剛便是如此。他則是朝內之朝內,皇帝身邊有人。這可不是兒戲。因而,他總是用這個來嚇唬別人,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知府似的。

可別小看了這個孫旨,雖說是專門為皇帝涮馬桶,可他能接近皇帝,能在皇上身邊出入,倘若要與誰過不去,說不定哪天,湊巧皇上正說到誰時,便可說上一兩句話。他連隆慶帝在宮中,如何與妃子過夜之事,都寫信告訴過朱則剛。

當然,這是朱則剛在沈鐵嚐麵前的一麵之詞,目的當然是要嚇唬這個代理知府。因此,沈鐵嚐才拿他沒辦法,像敬上司一般敬著他,害怕他。隻要朱則剛不給他找麻煩,他便見都不想見到他,更遑論給他做媒了。

沈鐵嚐接到朱則剛“指示”,雖然為難,卻又不得不做這件事,便打發人去請這家主人。

聽得是知府大人有請,鄢懋卿不知何意,他掐指算了算,覺得去亦不是,不去亦不是。正在左右為難,夫人雷氏說道:“老爺不妨前往,看看對方到底何意。以後長住桂陽衛,雖不在他地盤,不是亦隔得不遠乎,不去怕是不好。”

鄢懋卿並不想打擾這些地方官員,他被人安排到桂陽衛落霞山安家落戶,隻要安頓好後,到桂陽衛署裏報個到便可了事,沒有要向衡州府報到的義務,即便有,那亦是到郴州府報到,與衡州府何幹?

再說,這些官員,能不打擾就盡量不要打擾,免得看人家臉色,最主要是免得別人為難。因此,到衡州城幾日來,從來不張揚自己是誰,免得招惹是非。現在知府差人召見,不知是何意圖。

聽夫人這般說來,便想,既然知府知道了,那就隻好相見,不去亦實在不妥。要是惹惱了知府,治你一個怠慢官員之罪,亦實在不劃算。便帶領千成前往,如真有啥事,亦好有個策應。子鳳亦想跟去,卻被子龍與百成阻攔。兄弟二人都已感覺出,事情有點不對,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鐵嚐本不知道來者何人,便在公堂召見。他想,先給對方一點威儀,等問清了是何許人,再做打算。可別小看這點小心機,在公堂之上問話,進則可以上綱上線,退則可以無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