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4:衡州沈同知他鄉遇知己(一)(1 / 2)

14·6·74:衡州沈同知他鄉遇知己(一)

哦,原來如此。這一驚,非同小可。鄢懋卿先前聽得沈大人如是說,還以為是有太監逼迫他為小女做媒,說給一太監呢。既然不是如此,那就好說了。

聽沈大人口氣,這才是今日請他來的真正用意。既然沈大人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都感到為難,那麼,說明他就不是一個助紂為虐之人。小女子鳳,景修一直當成掌上明珠,豈能嫁與他人做妾,還是六姨太?即便自己已是落水鳳凰,亦不能讓心愛的女兒受半點委曲。

鄢懋卿詢問道:“大人以為應予如何應對才好?”此話是想探試沈大人的真實意圖,倘若他是真心商議,那倒好說。倘若他已經決定,隻不過是知道他為何人後,來一個先禮後兵,那就實在麻煩得很了。老實說,倘若一個知府要幫助一個無賴搶親,任誰都是一點辦法亦沒有。到了最後,怕亦隻有武力解決。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再也沒有安穩日子可過。

“說實話,我亦特別討厭這個朱公子。倘若他僅僅是雍王爺的幹孫子,倒亦無甚可怕之處,最可怕者,他還是孫旨的幹侄子。兄台是知道的,皇帝身邊之人,多半都是得罪不起的。古語有言,寧肯得罪君子,亦不要惹上小人。”沈鐵嚐臉紅紅的,真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這個朱老爺,倒亦不算是個小人,可這個朱公子,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無所不用其極。別說是兄台令愛,就是一個平民家女兒,嫁過去做六姨太,亦是於心不忍啊。”沈大人說得懇切,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道,“兄台可千萬別誤會,下官並非知道是您,才說這番話語,的確是一開始就深感為難。隻是不好推脫,亦不知如何推脫罷了。”

聽沈大人如是說,倒亦情真意切。鄢懋卿徹底打消了沈大人做樣子的感覺。鄢懋卿當然明白,抱著懷疑的心態看人,很難準確,可經曆了那麼多風浪,能不警惕麼?他說道:“既如此,此人倒是一個難纏的家夥。可想而知,大人在衡州的日子,怕是很不好過。”

鄢懋卿掐動著手指,沒有回應沈鐵嚐的解釋,他在極力為沈鐵嚐想辦法。

“景修兄可算說到點子上了,但不知何法可解?”沈大人迫切地問道。他與鄢懋卿,雖然神交已久,卻是第一次見麵。本來不這些露怯之言,可能是想到他一個落職官員,而且此事又與之相關,說說亦無妨。再說,請他拿主意,並非壞事,人家畢竟在朝堂上待了這麼多年,對應這種事,一定有辦法。

“當今聖上,可不是一般人,一般太監之中,除了陳洪,就是馮保能說上話,其餘皆無可能。就別說是一個涮馬桶的人,他連皇上身邊都近不了,大人不必害怕朱公子。陳洪遲早要完,此人胸無城府,腹無點墨,不足為慮。”鄢懋卿作思考狀,慢慢回憶新帝身邊之人。

“馮保是當今太子玩伴,將來一定是統領十萬太監宮女的老祖宗。對,就從這裏下手。”鄢懋卿眼睛一亮,繼續說道:“下次這個朱公子,倘若再拿孫旨來嚇唬人,你就說馮保是你遠房表叔,而這個馮保,真有個姓沈的親戚,隻要孫旨不是向馮保當麵求證,定能蒙住他。”

鄢懋卿見沈鐵嚐一臉興奮,又說道:“再說,量他亦不敢當麵向馮保打聽。其實,這個朱公子,可能就是拉虎皮做大旗而已,也許,他給大人說的,根本就是編出來的謊言。隻要他沒有給聖上遞密折的權力,他的話,完全可以風都不必當。沈大人您自己身子是正的,為何懼怕這些個來哉!”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對對對,應該把他的話當成屁。”沈大人喜形於色,高興不已。“讓兄台笑話了,沒接觸過大內,不知這裏麵的情況,倒真讓這小子給唬住了。依照兄台所言,那馮保會不會……”

鄢懋卿見沈鐵嚐問出如此幼稚之言,便知他是真的懼怕這個朱公子。於是,他誠懇地說道:“沈大人不必害怕,即便是馮保知道此事,他亦不會多心。倘若他要是知道真相,見您又是個正直善良,能做事的知府,說不定哪日便關照無情二,亦是說不定的。其實,這個朱公子不就是拉虎皮做大旗乎,大人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充其量就是以毒攻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