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78：冒牌朱家後裔擂台失利（下）
朱則剛其實算不上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隻是，在善良平和的衡州人麵前，的確有些惡霸行為不能被人接受。父親前年剛剛過世，他便接二連三地娶進五房姨太太，單是這一樁，就讓衡州城裏的人憤怒與痛恨。
不為父親守孝亦就罷了，居然還反其道而行之，變本加厲，完全不把衡州人的臉麵當回事，敗壞綱常，淫亂街坊，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加上他平日裏總是帶著一幫人，在街上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確亦引起了不少人憎恨與厭惡。
經過這一場比武，他家裏的現銀幾乎賠光，生意上資金周轉出現巨大缺口，生意不濟，家庭經濟從此走向衰敗，而他，居然還不自知。
沈鐵嚐回到衙門裏，看到朱則剛在公案上坐著，心裏便有一股無名火竄起來。他讓衙役將其拉下來，拖到一邊。朱則剛莫名其妙，感到不可思議，一臉訝然。他問道：“老沈你這是怎麼啦，吃了火藥乎？”
沈鐵嚐厲聲說道：“我吃什麼火藥，這是公堂，坐要有個坐相，不能太隨便。”
“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朱則剛訕訕的。因為當眾出醜，他自己亦感覺沒什麼麵子，在沈鐵嚐麵前，便亦沒了以前那麼理直氣壯。他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輸了多少銀子，倘若知道了，怕是再也沒有這番氣勢。
兩個人今日都有點變。沈鐵嚐變了，是變得有點不在乎朱則剛；朱則剛變了，是變得有點在乎沈鐵嚐。
沈鐵嚐問道：“怎麼這麼快就跑到我這裏來了，還真把這裏當成是你的家乎？”
朱則剛回道：“老沈，你說，現在我還有什麼辦法，去把那個小妞弄過來？”
“你還不死心啊，自己說話不算話，道歉亦不道，還想去招惹人家？你難道沒看出來，這一家人不好惹乎？”
“看出來了，是不好惹，但他們要麵子啊，要麵子那就好辦，我可是不要麵子的人。要麵子的人與不要麵子的人打交道，要麵子的人永遠都贏不了。”朱則剛洋洋得意，一臉的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氣概。
“還有臉說這種話。人家今日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你的小命，為什麼不這麼做，僅僅是要麵子來哉？是因為人家不想弄死你，是我給你求了情。倘若再去招惹人家，我可就不管了啊。”沈鐵嚐心裏吃了定心丸，說話便自然便硬氣起來。
“你亦別給我蹬鼻子上臉，你不幫我，就不怕你這個官位不保乎？”朱則剛又來了，他總是拿這個來威脅沈鐵嚐，時間一長，就連沈鐵嚐自己，亦感覺他這個官，是他朱則剛給封的似的，心裏總是不能理直氣壯。
這回，沈鐵嚐真的發火了，他抬手抽了朱則剛一記耳光，罵出粗口：“別他媽把自己弄得跟什麼似的，實話告訴你，老爺我不治你罪，是因為老爺我覺得，你還不是罪大惡極之人，別以為老爺我真的怕你。要不是馮保總是給我打招呼，別給他添亂，老爺我早把你弄得死去活來的了。別以為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去稱二兩綿花訪訪，從古至今，有哪個知府怕過小混混的。”
輪到朱則剛發愣了，一來是沈鐵嚐從來沒給他發過火，一直對他唯唯諾諾，更別說抽耳光之類的事發生。二來是沈鐵嚐提到馮保，以前可是從來沒提起過。於是他裝瘋賣傻地問道：“馮保？馮保是誰呀，本公子怎麼不認識他。”
“馮保是誰都不知道，回去問問你家孫旨去。馮保是你家孫旨大爺未來的老祖宗，論起來你要叫人家太祖爺爺。”
“馮保在皇宮裏，跟你有關係嗎，犯得著把他扯出來壓我？”朱則剛底氣沒那麼足了，說話的聲音，亦不像剛才那般理直氣壯，明顯有些害怕。
沈鐵嚐趁熱打鐵，再次威脅道：“倘若你還像以前那樣，對我不客氣，我就讓馮保先把你家孫旨大爺，從皇宮裏趕出來，再來收拾你。一個知府，要收拾你一個小混混，不需要你犯過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
朱則剛這回真的傻眼了，他還是不太相信這是真的，便問道：“你、你、你說說，你跟馮保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會理你才怪呢。”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他不理我，他理你，是吧？回去問你家孫旨去，以後別來煩我。還有，從此以後，你乖乖做人，千萬別再打哪家大姑娘小媳婦主意，不然，我把你送到皇宮裏去，跟你家孫旨一起做太監。你還別不信，反正我信。滾，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