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憶當年沙城鹽場展雄才(下)(1 / 2)

18·3·90:憶當年沙城鹽場展雄才(下)

徐階和高拱,盯著這個首輔次輔位置,已經很久了。嚴嵩占著這個位置,亦已經很久了。就連小,坐排排吃果果,你一個我一個,吃完果果才好唱歌。可是,嚴嵩居然抱著這個果果自己獨自享用,一點都沒有要分給別吃的意思。嚴嵩命大,總亦不死,難道你活一百二十歲,我們便要再等三十多年,才來做這個首輔不成。就算你能活那麼久,我們亦活不了那麼久啊。

尤其是徐階,離首輔之位一步之遙,卻總是可望而不可及,甚至還望塵莫及。誰做官做到這一步,心裏能受得了這個折磨?因此上,他早在嚴嵩鬥倒夏言,第二次成為大明王朝首輔之時,便收斂起自己的棱角,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對嘉靖帝曲意迎奉,對嚴嵩刻意奉承,臥薪嚐膽,含垢忍辱,忍辱負重,就是要等到嚴嵩自毀前程,自斷羽翼那一日。

嚴嵩作為首輔,很多事情推無可推,拒無所拒,隻能一肩擔起來。當年朝廷派出趙文華主理禦倭大事,便是在這種相似情況之下,嚴嵩不得不派出自己人的。如今,當年場景,似乎又完全重現。他心裏很是不爽,他早就看出,這是徐階高拱之流,為削弱他的有生力量,設下的毒計。可作為首輔,即便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亦必須得往裏跳。這是首輔必須承擔的責任。

嚴嵩心裏很是不爽,這些個老奸巨猾之徒,遇到骨頭就推讓,遇到肥肉便哄搶。他已經看出了徐階高拱二人之叵測居心,心裏雖有不爽,但他臉色卻未表現出來,他在等待聖上如何裁決。他怕聖上又說,“還是嚴嵩體諒朕”之類的話。聖上越是如是說,旁邊這幾位便越是對他嚴嵩恨之入骨,想扳倒而後快。

前些年,嚴嵩在與夏言的較量中,汲取了不少經驗。另一方麵,景修自依附於他後,還未真正為他辦過什麼大事,那就將這塊骨頭扔給他,看看他能不能啃下來。反正景修骨子裏有股傲氣,放出去打磨打磨,也許將來可堪大用。嚴嵩心裏想,得失成敗,又豈在一朝一夕乎?目光如此短淺之人,有何能耐與我嚴嵩鬥?倘若我師徒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呂芳朝著主子微笑一下,心裏亦表示認可此人。呂芳讀過鄢懋卿的書,感覺有很多獨到的地方,倘若朝中為官者都讀一讀,也許就有不同的氣象。

嘉靖說道:“這個景修,可是撰寫《易經正義》那個鄢懋卿乎?此人倒亦有些能耐,應是可堪此任。既如此,便就是他了。嚴嵩,這事就你負責給他交待清楚吧。到了永嘉,要他先看看是否可行,倘若不行,便不必勉強。替朕嘉獎錢永成後,回來便是。倘若可行,再呈報上來,朕速急撥付銀兩。此事由他全權處理便是。”嘉靖將錢永成、趙貞吉奏報交給呂芳,呂芳接過,轉交給了嚴嵩。

嚴嵩明白聖上知道景修是誰,亦明白大家都知道,大家亦明白聖上知道,因此,嘉靖詢問時,才沒有人回答。四品京官,在朝堂上位列靠後,嘉靖好不容易才上一次朝,自然,名字與人,不太對得上號。因而才會多此一問。

但鄢懋卿的六卷《易經正義》,嘉靖帝是認真讀過的,當時他就想,倘若此人能夠言行一致,將來我大明江山,勢必會交給他來打理。這回嚴嵩在不得不承擔的情況之下,拋出此人,正合他意。就讓此人去海邊山溝裏磨礪磨礪,倘若此人能夠成功,並且不貪朕一錢銀子,朕便給他鋪條路又如何?有能力而不貪,猶如出淤泥而染,曜清蓮而不妖。再磨去棱角,使用起來,便是順手得很。

嚴嵩接過這些文件,像捧著一個燙手山芋。現在看來,亦隻有辛苦景修一趟。鄢懋卿拜在嚴嵩門下,嚴嵩還沒有真正給過他有點意義的差事去做。這個事要是辦好了,確實可以長臉。要是辦不好,亦無甚要緊,本來就是不容易辦好之事,亦不會有人追究什麼責任。亦算是考驗考驗鄢懋卿的能力與忠心。

嚴嵩找來鄢懋卿,交待了聖上交辦的差事,隨即吩咐道:“景修呀,這麼些年來,為師亦未曾讓你辦過什麼重大事務。此番考究永嘉鹽場,是為師在聖上麵前極力保薦,才得到這個差事,你可要給為師爭口氣耶。”

鄢懋卿快速瀏覽了一下材料,結合剛才恩師的交待,覺得並不是什麼重大得不得了之事項。他暗中掐算著手指頭,回答道:“恩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多謝恩師給予學生爭取為朝廷出力之機會,學生定當不負恩師厚望,把這趟差事辦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