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為百姓運籌帷幄千裏外(下)(2 / 2)

呂芳似乎理解主子意思,他微笑一下,說道:“回主子,奴婢倒是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但不知是否可行,還請主子示下。”

“呂芳,快說說看,你有什麼好法子。”嘉靖心裏著急。

“以奴婢看來,各部用度的確不小,收支難以平衡,可這亦不是一日兩日之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主子手上之用度,現在亦已越來越緊巴。內侍監來錢的地方很少,不如讓內侍監勒勒褲腰帶,先抽出五萬兩銀子,給鄢懋卿急遞過去,以後再想辦法補齊。倘若景修真有能耐,幸許這筆銀兩便夠開支了,亦是說不定的事。”呂芳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道,他怕嘉靖感覺減少了他的用度,心裏窩火。

眾人聽呂芳這麼一說,便知道這筆銀子有著落了,隻是,日後倘若真賺了銀子,便是內侍監的,其餘各部,便隻好眼巴巴地看著。不過,又轉念一想,反正錢在哪裏,都是皇上使用,眼下有人出錢便好,管他那麼多。尤其是嚴嵩,更是這樣想的。皇上手裏有錢用了,心裏便不會這麼著急,以後辦起事來,亦會方便很多。何樂而不為之?

嘉靖何嚐又不明白呂芳之真實意圖,這個來錢的道,一下子讓呂芳抓在手裏,日後自己花錢,倒亦是要方便很多。內侍監掌管這麼多人,倘若一人少發一錢銀子一月,一年下來,便是有多無少。主意不錯。於是便說道:“就依呂芳所奏,趕緊將銀子送過去。”

內侍監管理著十萬太監宮女,從中抽取五萬兩銀子,確實不難。關鍵是內侍監為皇帝服務,來錢的道本身已經不少了,這個肥缺再掌握在手裏,便會更多一個來錢的大項。皇帝所有開銷,亦是由內侍監負責,皇上沒錢花,呂芳的日子便不好過。

說一千道一萬,隻要皇帝手上寬裕,心情才好得起來。皇帝心情好,底下當差的人才好過。因此,呂芳見眾人都不出這個錢,便輕而易舉地將這個肥差攬到了自己名下。

這是基於他對鄢懋卿的信任,這種信任,是他從鄢懋卿的《易經正義》裏品出來的。呂芳對鄢懋卿的了解,其實比嚴嵩還要詳細,還要清楚。可以說鄢懋卿的《易經正義》,當朝官員中,隻有他呂芳讀得最為透徹,就連嘉靖帝亦不如他。

他認為,鄢懋卿具有經國濟民之才能,倘若將此人放到內閣首輔位上,亦並不比在場哪位內閣成員差。唯一有些不如意之處,便是此人不善經營人脈,骨子裏有恃才傲物之嫌。首輔之才,並不一定要有奪天之能,隻要玩得轉人即可。

呂芳堅信鄢懋卿能成功此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經他手所辦理之事,還沒有一件是不成功的。呂芳看好鄢懋卿,此前在嘉靖麵前,亦說過他的好話,隻是那時的鄢懋卿,還未曾進入嘉靖帝法眼。

呂芳所在位置,對皇帝的影響舉足輕重,有時候,甚至會左右皇上思維。呂芳於鄢懋卿,算得上是一個知己。因呂芳出麵接管了此事,永嘉沙城鹽場實施的“激勵模式”得以保全,間接地保守住了這個秘密。

因為,太監不敢過問國是,他們隻管每年接收銀兩,即使知道內情亦不會外露。再加上這種“激勵模式”經過鄢懋卿改良,隱秘性能便增強不少。一般情況下,外人隻是看到永嘉百姓日子,過得比以前滋潤了不少,假如不查賬本,便很難知曉底細,即便是查了賬本,不明究裏之人,亦是很難看出其中奧妙所在。

嚴嵩知道,鄢懋卿說這個項目能賺錢,那便是真能賺錢了。他原本想給戶部一個機會,可戶部一時半會子真的拿不出這筆錢來,先挪用別的項目銀子,倒是可以,但借出這筆錢後,手上便更緊。倘若借用其它項目款項給自己的人,朝廷上下又會給他安一條罪狀。不劃算。隻好讓呂芳占盡先機,得盡便宜。亦好,皇上手上寬裕了,用起這個錢的時候,便能想起景修,想起景修,便能想起我嚴嵩來,倒亦不失為好事一樁。

徐階心裏亦有疙瘩,但見這筆錢將來不是嚴嵩所用,心裏才稍稍好受一些。

高拱卻不管這個,事情都還沒半點眉目呢,能否真能賺到這筆錢還難說,現在爭這些,未免為時倘早。他亦與徐階想法差不多,隻要不是嚴嵩支配這筆錢便好。

(精彩待續,敬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