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J大校門口,人來人往,何滿子與許靜殊站在這裏,著實有些惹眼,何滿子有些憤恨地盯著許靜殊,她怎麼可以辜負宣凱呢?她怎麼可以變成這樣的人,傍上富二代,成為綠茶婊。原來,她是多喜歡她,多看好她啊,多少人都說她裝,說她做作,可是,愛屋及烏吧,她何滿子可是毫不猶豫地站隊,從來都站她的隊,可是,許靜殊怎麼就辜負了她的期待呢?
可是,被這樣狠狠瞪著的許靜殊,卻不急不惱,甚至還如以前一樣,輕輕一笑,帶著寬容,仿佛做錯事的是何滿子一樣。
“丸子,你為什麼這麼的恨我呢?”許靜殊說道。
“恨?沒那麼嚴重,隻不過是看不過眼,剛剛那個男人,除了有錢,哪一點比宣凱學長好,你怎麼可以這樣?”何滿子說道,許靜殊曾經是她的偶像啊,她做夢也想成為的女人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這樣不好嗎?丸子?你不是一直喜歡宣凱嗎?我讓給你,不好嗎?丸子!”許靜殊反倒是那樣的平靜,仿佛說著最稀鬆平常之事。
“你……你說什麼,宣凱喜歡的是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何滿子說道。
許靜殊歎口氣,側了側臉,膚如凝脂,眼似星辰,她的無奈從眼裏流露出來,輕輕地閉了下眼,再睜開,眼中已經沒有了痛傷,隻剩平淡:“丸子,有些事,不是我們喜歡就可以決定的。我和他也算是有緣無份吧,他會是個好男人,丸子,如果你喜歡,就請抓住他,然後,不要像我,不要再讓他傷心了,很抱歉,丸子,我得去上課了,以後,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來理我,是我不好,不配得到你的友誼!”
輕輕的轉身,許靜殊躲開何滿子,向著學校裏走去。
何滿子愣了下,還要走上去,刑關關匆忙拉緊她:“算了,丸子,人家已經說得多明白啊,人各有誌,你改變不了什麼的!”
人各有誌,許靜殊聽到這個詞,不由得苦笑。
如果她有的選,她還想做回原來的許靜殊,那個因為是宣凱的女朋友而被別的女孩子羨慕嫉妒的許靜殊,而現在的她,是個連她自己都厭惡的人。
如果這世界,隻單憑喜歡就可以的話,該是多麼簡單幸福的。
可是,她不能,就算她也不喜歡父親介紹給她的這個男人,就算明知道他的低俗膚淺,但他家能解決現在父親生意上的難題,讓父親不至於四處舉債,他的弟弟不至於從貴族學校裏退學,她隻有委曲求全。
她知道宣凱遠非池中鯉,總有一天,他可以大有所成,可是,她等不了,等不到了,那一天。
她成了眾人眼裏的綠茶婊,被宣凱責罵,被眾人鄙夷,但她沒有辦法。
何滿子不知道這一切,連宣凱也隻是一知半點,這個世上,多是以自己的立場來看待別人的人,有些人,有些事,不得已,卻也無法去和每個人去解釋為什麼。
所以,許靜殊還背著背情離愛,貪慕虛榮,愛慕富貴的罵名,而宣凱還在黯然神傷,私下發誓,必要混出個樣子來,用事實給那背叛自己之人以痛擊。而何滿子,則依舊偷偷地為著宣凱傷神,隻求他快些振作起來,做回原來的宣凱,陽光而充滿活力。
又是一節聽得人昏昏欲睡的文學賞析,顧維澤在上課十幾分鍾後,才悄悄從後門走進來。
環視了一下教室,何滿子還習慣坐在後麵二排靠近後門的位置,顧維澤輕輕走過去。
坐下去,側頭看何滿子書攤開著,卻拿著筆在筆記上機械地畫著,顧維澤皺了眉頭,又是側臉的宣凱頭像。
畫過無數次,所以,信手就是一個,紙麵上疊了好多側臉的線條,眉峰朗朗,鼻翼如削,唇型分明,是宣凱,又比宣凱好看,顧維澤斜下嘴角,心裏不是滋味。
感覺一側頭頂暗了下,何滿子扭過頭去,見顧維澤正坐下來,坐定了,一手拄腮,看向自己。
“別看我!”何滿子感覺有些別扭。
“什麼?”何滿子的聲音太小,顧維澤沒聽清。
“我說你別這樣盯著我,太別扭了!”何滿子說道。
“噢!你畫你的好了,我喜歡看你畫畫的樣子!”顧維澤說道,說的是實情,他手機裏一直保存著何滿子的那張畫畫的照片。
他喜歡看何滿子執著認真時的樣子,那時的她,比平時的她更文藝些,更文靜些,現在她人擺在這裏,可比手機裏的清晰多了。
“天啊,煩了你了!”何滿子翻眼睛,索性合了筆記,扭頭也看著顧維澤,“名都點完了,你來幹什麼?又不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