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師叔精神又不正常了。要不...咱們,明天再來一趟吧。”吳忠對著宋寒的麵揮了揮手,發現他沒有反應,還是念叨著,隻好拉著秦戰王九歌出門。

“明天再來吧,回去我給你解釋一下鬼王,這鬼王可不好當的,不然怎麼說是大厄呢。”

正在走出去的時候,宋寒卻突然恢複過來。

“等等。”

“咦,這麼快就好了。”吳忠還納悶了,難道是回光返照?那可不行啊,這就表明陽壽將盡了啊。

宋寒沒有理會吳忠,他站起來拄著拐,匆匆走到秦戰的麵前,細細觀察了一番,右眼裏閃動著瘮人的精光。

“我讓你成為鬼王可好?”

秦漢一聽有點懵,都說是大厄了,還讓我用頭去撞。雖然他並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是知道是什麼不好的事還去那就是傻子了。

“放心,並不是真的,我是想激發你體內的一點鬼氣,來幫我做陣眼,本身並沒有任何壞處。而且,明年的大厄也會就此終結。”

秦戰搖了搖頭,“不做。”

“就當是小老兒求你一次,以後我定當助你後代九世繁華,家人無災。”

宋寒言語激動,和剛進門的時候判若兩人,他的眼睛裏閃動著無盡的希望或者說瘋狂,手中的拐杖在抖來抖去,幾乎站立不穩。

秦戰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需要鬼氣的話找個亂墳崗不就好了,再說自己完全是一身的正氣,連邪念都沒有,哪來的鬼氣?

“你需要鬼氣找我作甚,找個亂墳崗不就好了,而且你需要的是龍氣,鬼氣怕不是把你魂都給吞了。”

“你是鬼王之氣,和龍氣不相上下,孤魂野鬼自然比不上你,我需要你幫我抗住天威,來助我窺探一絲天機。”

吳忠一聽急了。

“師叔你還沒放棄?當年的九道天雷沒劈你都算是大幸中的大幸,而今你還要和天作對?就算不給我師傅一個交代,那你怎麼讓我給師叔祖一個交代?我下去了之後,我怎麼跟他說?就說我眼睜睜看著你被雷劈成了粉末?連個魂都不剩?”吳忠怒火攻心,為了宋寒,師叔祖已經棄了三十年陽壽才保他到如今的田地,現在他歸隱深山之中,還以為虔心向道,不成想他還是要重蹈覆轍。

現在說什麼也不會讓宋寒再行逆天之事,拉著秦戰就要走。

“我不是和天作對,我是和自己作對啊。”

宋寒見他要走,僅有的一隻右腿跪了下來。那山風突然呼嘯,卷走稀疏的茅草,樹林嘩嘩作響,似在嗚咽悲鳴,旁邊的籬笆被風斷了一節,隨著山風翻滾下山,遠處鍾聲三響,回蕩山林天地之間。那老鴉盤旋林中,聒噪不止,久久不下。

宋寒的袍子咧咧作響,像風暴中的一根勁竹,立根岩中,紋絲不動。

“我龍合山這輩子隻跪了四個人,一個我師傅,三個道教祖師爺,連天也不曾跪,現在小老兒給您跪下,為的不是與天鬥,與地鬥,是為了我那一絲的命數,我想知道我是誰,我想知道我究竟存不存在。還請您圓了我這個心願,我死後,必將化身秦將,護佑秦家九世繁榮,萬鬼不侵。”

秦戰不相信什麼牛鬼蛇神,更不需要他人來守護自己的後代,但是見山中此景,龍合山決然下跪與他,一個朽木之身,秦戰也受不起這大禮。

半身殘軀半生狂,暮年居山孤鍾蕩。

唉,殘燭之身,看著也時日不多了,將葬祭於天地,這最後的一點時間,秦戰覺得還是圓了他的願最好,看著龍合山眼裏的堅定,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你要我怎麼做?”

“秦戰你千萬不要答應。”吳忠急得嘴裏起泡,怎麼傻子就這麼多?

“睡一覺便好。”龍合山激動異常,望著秦戰,眼裏全是不可言語的希望與釋然。

“這麼簡單?”

吳忠聽了大呼:“糊塗啊,師叔你死了我可不給你選風水!”

秦戰跟著這個宋寒,原名為龍合山的老道士上了一座山,後麵跟著吳忠,王九歌二人。但見此山頂黃符漫天,灌木叢生,卻不見任何樹木。

“切記,隻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才能醒過來。”

秦戰已經知道了他的做法,點了點頭,走進那黃符陣中,作為陣眼,雖然他並不覺得睡個覺就有什麼事,但看這陣仗,還是不明覺厲。

而後,他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