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就那麼靜靜的聽著彭鴻雲的故事，沒有出言打斷他，唐一菲則在認真的記錄著，除了彭鴻雲的敘說聲，再就是唐一菲不停寫字的沙沙聲了。
“我當時很高興，因為，我覺得我弟弟又回來了，他從車禍中走出來了，他肯接受現在的自己了，他終於不再自暴自棄了……”
說著說著，彭鴻雲就哭了出來，他就那麼抽噎著，好半天才平複下了有些激動地情緒。
“讓你們見笑了。”
彭鴻雲接過秦戰遞過的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笑了笑說道。
“沒事兒，你繼續說，後來呢？”
秦戰重新走到沙發上坐下，伸手示意彭鴻雲接著說道。
“小羽想要學編程，我自然是不會不教給他的，我把我會的，能夠教給他的，都交給了他。”
“小羽是真的很聰明，我學了五六年的東西，他隻用了五六個月就學會了，可笑我之前還總以為自己在這方麵很有天分呢。”
彭鴻雲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他原本緊閉著嘴，說一個字都那麼艱難，但自從開了口，卻好像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一股腦子全都說出來。
其實，這一段時間內，尤其是被追殺的這些日子，彭鴻雲每天都在守著煎熬，他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兄弟做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麼。
他無時無刻不在死亡的威脅之中，又無時無刻的不在內心的煎熬自責之中，但他除了躲避，躲避，將自己深深地藏起來，包括自己的內心一起藏起來，他別無他法。
說是喪家之犬都是在誇獎他，他簡直就是隻地溝裏的老鼠，發臭的那種。
“後來小羽就從家裏搬了過來，和我在一起住，我白天上班，沒時間照顧他，就在家裏買了好多的方便麵，怕他吃膩了，我還買了其他的一些簡單處理就能吃的即食食品。”
“他就在我那，每天沒日沒夜的看書，然後就是在電腦上鼓搗著一些程序。”
“很快，我們兩個就顛倒了過來，本來我是老師，他是學生，後來，他是老師，我倒變成了學生。”
“他看書自學，然後在電腦上實踐，等學會了，就再教給我，這日子一過，就是一整年，現在想想，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吧……”
彭鴻雲的眼神中浮現出回憶的神色，語氣有些感慨。
“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開始不再研究編程，反倒是開始研究怎麼破解程序，我當時還不知道他是在研究什麼，他好長時間沒有再和我交流編程上的東西，我開始對擺弄的東西產生興趣了。”
“我在想，是什麼東西把他難住了，讓他研究了這麼久，我就也研究了一下，我這才發現，這根本就是黑客技術。”
“雖說你們都常說，程序員和黑客也差不多，都是玩程序的，但實際上，差別還是很大的，雖然這其中有很多想通的地方，但不是一回事，就不是一回事。”
“小羽說他就是想著無聊，隨便研究研究，我也沒當回事，就由他去了，但看他研究的久了，好像是很有意思的樣子，我也忍不住的開始跟他學習起來。”
“慢慢的，我們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小圈子，他們都是我們有時候在‘路上’遇到的同行，有時候也互相交流一下經驗技術。”
“知道後來有一天，其中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知道了我弟弟的情況，他跟我弟弟說，他知道一種方法，能讓我弟弟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