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高麗國因屢屢侵犯遼東,國力極大損耗,新羅、百濟相繼起兵,高麗王元和身死國滅。
高麗國一分為二後,百濟、新羅相互征伐不斷,終於在大齊興德十一年,兩國達成一致,以平昌、清州、北原一線為界,以北為百濟國,以南為新羅國,其中平昌、清州兩城歸新羅國,北原城歸百濟國。百濟占據漢州、朔州大部、溟州北部、尚州東部;新羅占據全州、熊州、武州、康州、良州、尚州西部、溟州北部及朔州南部的一個縣。
卻說麵對南楚王張弛咄咄逼人的態勢,幼帝擔心並州黃鬆、魯州王慶、滁州徐敬宗會趁朝廷主力南下之際兵犯京城,並未以唐王李承中、徐世忠等將為帥,而詔令李承平為漢陽節度使,南下光州。
興德九年十一月十三,南楚軍攻占麻城縣,殺縣令趙闞,逼迫縣城內富商大戶慰勞南楚軍。
“爹,趙大人被南楚軍殺了!”張長源進院,對父親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張弛要求趙大人給他們征兵征糧,趙大人斷然拒絕了,就被張弛下令殺害了。”寶豐米店東家張文軒道。
“老爺,少爺,不好了!南楚軍來了!”管家老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就在這時,幾個南楚軍士兵揮著刀破門而入。“把這些人全都押到廂房,屋裏的財物、金銀、珠寶都搬回去!”為首的一個軍官吼道。
“你們出去!這裏是民宅!”張長源一麵護著父親,一麵怒斥南楚軍官。
從江州、嶽州一路殺過來的南楚軍士兵,每攻下一座城池,便大肆搶掠財物,屠殺百姓,早已殺紅了眼,見到張長源反抗,舉起刀便砍過來。
趙文軒一把推過兒子,“源兒,快走!”話音剛落,南楚士兵的刀砍中張老先生的後背,另一個士兵的長矛刺中老先生的胸膛。
“爹!”張長源要衝上去救父親。
“不要管我!快走,出城去!”張文軒忍者傷痛朝兒子喊道。
老張管家明白老爺的心意,拉著張長源,“少爺快走吧!張家要留一條血脈啊!”
南楚士兵押著張家的家眷、丫鬟走出來,年僅5歲的小少爺張長誌見到父親,大哭著跑過來。那軍官見狀,一劍刺向小長誌。可憐的小長誌,還沒跑到父親身邊,就倒在地上,地上流淌著小長誌鮮紅的血,一直流到趙文軒的腳邊。小長誌倒下的時候,小手還向前伸著,希望拉著父親的手。
“你們這群畜生,我跟你們拚了!”張長源掙開管家,衝上去奪了一個士兵的刀,砍死了兩個南楚士兵。押著家眷的士兵立即圍了上來。
“長源你快走!”張老先生強忍著痛,衝進去,推走兒子,幾個士兵一齊刺向老先生。
這時張夫人也衝了過來,將張長源擋在身後。小妾和丫鬟們也跟著夫人衝上前來,護著大少爺。那南楚軍官見這家人如此,一怒之下,下令士兵們開殺戒。除張長源在一家人的保護下逃了出去,張文軒及一家19口人全部被南楚士兵殺了。
自從攻占江州、北渡大江以來,一路上南楚軍受到了潰敗官軍餘部及當地百姓的襲擾。就在占領麻城縣不久,張弛親臨縣城,下令將麻城周邊村莊的百姓全部驅趕進城,封鎖四門。
屠戮從十一月二十三日持續到十二月初三,麻城縣及周邊村鎮五萬多人,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瞬間化為烏有,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整個世界仿佛在顫抖,山崩地裂。響徹大地整整十天的呼喊聲停止了,此時的寂靜顯得無比猙獰,一切都消失了……
黃昏,麻城北城門緩緩打開,正列隊出城的南楚士兵,一個個血紅的手,鋒利的牙齒,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也許,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就是能用自己的雙手抹殺一切的快感。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