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行來了興致,“我可是進士科的狀元,你向我拜做老師,卻不學經書,你要學什麼呢?”
“治國興邦之學,富民強兵之策!”軒轅嵐語出驚人。
“咦?具體呢?這太籠統了。”龍先生望著眼前的小男孩,大有好感。
軒轅嵐一指龍天行的書架:“就是先生架上的學問。”
“哈哈!這些可是雜學,將來進學時即使第一名也隻能授予八品官,還不如自己花錢捐官來得快。你真的想學?”龍天行笑著問。
“當官不一定要進學,我隻要能當好官,進學與否並不重要。”軒轅嵐身子拜倒在地,以頭觸地道。
“有趣有趣,起來,我考慮一下。”龍天行撚撚胡須,微笑著說。
“不,先生不同意,小嵐絕不起身!”軒轅嵐也不抬頭,保持剛剛的姿勢,話語自地上傳出。龍天行麵色一整,
“難道剛拜師就不聽老師的話嗎?”
“啊?”軒轅嵐一愣,馬上興奮的“咚,咚,咚!”叩下三個響頭,“學生軒轅嵐叩見先生。”
臨近十一月,在北方早已是寒冬,清水地處南部,又是山區,氣候沒有那麼寒冷,盡管如此,大家也都穿上厚實一點的衣物。
軒轅嵐到龍天行處讀書已經月餘,龍天行不教經書、古文,挑一些曆史、地理、人文書籍傳授於他,令軒轅嵐眼界大開,才知大陸疆域寬廣、曆史悠久,各地的風俗人情各異,不禁欣喜不已。
與之相應的是,當讀到一些似乎熟悉的書籍時,軒轅嵐的腦海中總會回憶起一些東西,有自然景色,也有人文風俗,倒像是一本帶有插圖的博物全書。哦,說是插圖可能並不準確,因為這些所謂的“插圖”,都是一些活動的畫麵,更是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受。
而且,龍天行的教學方法,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他並不主動指導什麼,隻是指那一屋子的書,對軒轅嵐說:“看吧,有什麼不明白的來問我。”
軒轅嵐也很欣賞這樣的方式,他每天早上跑到後山,來到自己的窩棚鍛煉、讀書,閑了還可以打些兔子、山雞一類的野味。拿回家中,經過韓飛燕拾掇以後,成為晚餐的加菜。唯一的驚喜,是軒轅嵐體內的真氣。
不知為什麼,這玄玉訣竟然在他的身體內,自動按照大周天循環的路徑反複運行!這太不可思議了,軒轅嵐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這樣的情形。
或者,他根本就是聞所未聞,內息自己運轉,那還要人催動做什麼?但是,無論多麼不敢相信,他身體裏逐漸增強的內力放在那裏,明顯告訴他:這是真實的。
如此一來,為軒轅嵐帶來個好處,就是節省下諸多的時間。這些時間,他可以看書,可以鍛煉一些防身的武術。畢竟,武學不單單是一種內力,僅有內力而不會使用的人,在險惡的環境中,生存幾率不會大於一個普通壯漢。
直到有一天,軒轅嵐當著郭月寒的麵,運勁出拳,竟將一棵一人環抱粗細的大樹打得直顫,提起一對石鎖毫不費力,才讓軒轅嵐看到自己武學的進境。這種進度不單軒轅嵐自己吃驚,軒轅維和韓飛燕也奇怪不已。軒轅維特意探察一下兒子的真氣。
得出結論:不出一年,軒轅嵐的功力就會趕上他。韓飛燕偷偷觀察軒轅嵐半月,隻得出,“阿嵐天生是練武的料子,這樣練沒有太大意義的結論”。不過,讓軒轅嵐最感興趣的,還是那些被正統文人斥為雜學的書籍。
“雜”,顧名思義,就是被排斥在正統之外,“雜學”的稱呼,自誕生之時,便成為諸子學說的統稱,並且範圍越來越廣。龍天行也算是異類,經學狀元出身的他,竟然一屋子的書,全是雜學,沒有一本《四書》、《五經》。
用龍天行自己的話來說,“誌不在此”,軒轅嵐翻譯過來就是“龍先生滿腹經倫,那些經書早就背下來,裝在肚子裏,哪還用在書架上擺放”。所有雜學書,軒轅嵐對一本《奇門總要》最感興趣,原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心中好像有種聲音在驅使他去鑽研這本書。
自從拿到這本《奇門總要》後,他就在那處令他感到恐懼的山穀中,在半山腰的一個位置找到一塊突出的石台上看。隻要天氣允許,他便拿起《奇門總要》,坐在石台之上,依照書中所述,對照穀中景物,細細端詳。漸漸的,軒轅嵐有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