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雅音搭了一下蕭如月的肩膀安慰道,“別這麼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總會找到辦法解決的。”
蕭如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或許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對吧。”
梁丘雅音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這才像她認識的那股樂觀的月丫頭。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你若是夠堅持,就連老天也會怕了你的。
蕭如月與她對視了一眼,了然於心。
她左右探看了一眼,便想起來,宇文赫一大早出門去了軍營,方才她與雅音姐姐出門前,崇陽才來報說,君上回來了。
這會兒上城樓,正好可以碰見。
蕭如月隨即指了指不遠處高聳的城樓說道,“咱們也去城樓上看看吧。”
城樓之上。
宇文赫一行人正在眺望著不遠處的蠱蟲。
城外的蠱蟲肆虐,已經逼近到城下了,非常非常近。
像是隨時都會連這座城都一起吞噬一般。
大將軍宇文驍深深歎了口氣,看著宇文赫說道,“城中的百姓最遲這兩日便全都會搬走了,屆時燕州便隻餘下一座空城。”
唐敬之聞言看了宇文赫一眼,說了一句:“讓百姓撤走,燕州整座城淪為空城,這無異於是在削弱士氣,讓軍中將士以為勝利無望,你可都想好了?”
這話明顯是在問宇文赫。
宇文赫眺望著遠方,淡淡“嗯”了一聲。
大將軍卻忍不住替宇文赫說道:“若非不得已,絕不會讓百姓撤走。三十六計,走為下下策。”
此話一出,誰都沒有說話了。
良久的沉默。
直至身後嬌柔的女聲響起,“兵法,詭變者也,即便是下下策,也不一定就不能轉危為安。”
眾人聞聲紛紛回頭。
就見一眾女子正站在台階之上。
為首的女子,小腹微微凸顯,麵目姣好柔美,卻有說不上來的倔強和一股令人無法忽略的英氣與氣勢。
她的身後還有幾位各有風情的女子,她們往這兒一站,便是一道極為靚麗的風景線。
唐敬之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的,淡淡地頷首,道了句:“皇後娘娘好。”
崇陽崇越和楊俊達他們也忙著問安。
宇文驍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嫂子似乎與上次見著的她,又有哪裏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
“過來。”宇文赫微笑著衝蕭如月招了招手。
她便笑著應了聲,緩步上前走到他身邊。
從這個角度往城樓底下看,能看見那一片詭異的紅色。像妖異的花要盛開,卻也依稀能瞧見其中蠕動的蟲子。
蕭如月若非與這些打交道有些時日,也是受不了的。
“雅音姐姐至今也沒能找到對付這些蠱蟲的辦法,你,可有想過從馮玉婷和宇文覺身上下手?”
蕭如月不確定地看著宇文赫。
卻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是作答了。
擔心,從馮玉婷和宇文覺他們身上下手談何容易?
宇文覺可是個處心積慮為爭奪皇位策劃準備了十幾二十年的人,他的心機之深,謀略之周全,可見一斑。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訴你,宇文覺他可能……”宇文赫忽然湊在蕭如月耳邊,低聲道:“已經解了身上的毒了。”
“……”蕭如月還是吃了一驚的。
如果說他解了毒,那不就是等於說,他很可能真的可以長生不老。
那豈不是說,跟他爭都沒有意義了麼?
蕭如月暗自捏緊了拳頭,“若是這樣,他更不值得原諒,對麼?”
宇文赫眼裏閃過深深的笑意,“嗯,不值得原諒。我們怎麼可以輸給這種人?”
是啊,怎麼可以輸給那種人?
若他真的長生不老,讓他這種野心勃勃的人長久留存於世間,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忽然起了風,那片詭異的紅色仿佛要隨風飄動起來……
他們在城樓上並沒有待多久,加上起風了的緣故,宇文赫更不願意蕭如月吹風,便死活拽著她回行館。
剛回來,門口的衛兵便來報說:“君上,大將軍,門口有個自稱姓唐的人求見。說是報上姓氏,君上便明白了。”
姓唐?
還說報說姓氏便明白?
蕭如月聞言不禁看了看宇文赫,而宇文赫卻是看向唐敬之,就見唐敬之那張一貫吊兒郎當幾乎很少擺出正經臉的麵孔,忽然就沉了沉。
難不成來的姓唐的人,與唐敬之有關係?
宇文赫像是看穿了蕭如月的疑惑,在她耳邊低聲道,“唐家的機關術獨步天下,你也見識過。”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蕭如月腦子裏靈光一閃,他指的難道是,韃靼王庭國師府中的地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