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
“你說知內情的人,也包括宇文赫吧。可我貌似好多次都聽他故意在唐敬之麵前提。”想到這裏蕭如月不禁好笑,“憑唐敬之的醫術和名望,他完全沒必要受製於宇文赫,可他卻被宇文赫吃得死死的,為什麼?”
而且他們兩個貌似乎認識很多年了,雖然宇文赫沒有具體的提過他們相識的事情,但蕭如月還是能從他所說的過去感受到,他和唐敬之感情是很深的。
雖然兩個人經常互損,嘴上不饒人,尤其是宇文赫對唐敬之真的就沒客氣過,唐敬之對宇文赫更是一口一個狗皇帝臭小子,他們看上去就跟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但實際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相識多年,真心相待。
這樣的情誼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梁丘雅音托腮略作思考,“這個你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據唐敬之自己說的是,他貌似受過你們家那位的母親的恩惠,也欠了宇文赫一個天大的人情,所以現在才會這麼任勞任怨地供那個狗皇帝差遣。”
蕭如月煞有介事地打量了她一眼:“敢情雅音姐姐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的?”
“喂,你別這麼看我,又不是我家的事情我記那麼清楚幹什麼?”梁丘雅音被她看得渾身不對勁,頭皮直發毛。
蕭如月笑嘻嘻地搖搖頭,“這話我不會跟唐先生說的,他要是知道你對他的事情這麼不感興趣,他可能會傷心欲絕。”
“誰要知道他傷不傷心啦,你這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他有什麼說不清楚的關係呢!”梁丘雅音直跳腳,“月丫頭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什麼都沒說,雅音姐姐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蕭如月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末了狡黠地衝她眨眨眼,“我隻是說他可能會傷心欲絕,其他的都是姐姐你自己說的。”
“你……”
梁丘雅音氣得說不出來話,索性一跺腳,氣得鼓起腮幫子,“早知道我就不閑著沒事跟你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我其實還有一件事。”蕭如月若無其事地雙手托腮看著她,“那個叫唐澤的唐家人,千裏迢迢從東陵趕去南疆請來了那個什麼南疆的聖壇看守人,姐姐就沒有什麼想教的麼?”
“教什麼?”
“我記得你說過,南疆又叫苗疆,那裏的養蠱人養蠱的方式,和梁丘一族沿用的,也就是你教給我的養蠱的方式截然不同。南疆的蠱師,能做到像那個叫翁岱那種程度的,恐怕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吧。”
梁丘雅音淡然地點了點頭,“南疆人多是苗人,所以又稱苗疆,苗人多養蠱,養蠱的手段也殘忍凶狠許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一套被他們用到了極致,最開始養一百條蟲子,但不給東西吃,就讓蟲子互相吞吃,十天八個月後,能活下來的也就寥寥無幾了。”
“他們就是用的這種方式讓蟲子變異,讓蟲子的毒素累積,同時用自己的鮮血喂養,輔以秘傳之術來控製蠱蟲。但正因為苗疆的蠱蟲都是在極其殘酷的環境中錘煉出來的,所以越高級的蠱蟲,控製起來就越困難,也越容易反噬……”
說著,梁丘雅音又用極為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冷漠的語調道:“苗疆的養蠱人,都會用自己的身體成為蠱蟲的宿體,他們的身體就是蠱蟲最好的寄居之所,一來是為了讓蠱蟲與蠱師的血肉更親密,以此達到控製的目的……”
“二來,身體裏寄宿了蠱蟲的蠱師,便是行走的毒藥,可以殺人於無形,隨時能致人於死地。”
“就像你這樣,百毒不侵。”
蕭如月驀地響起在花廳中見到的那一幕,沉沉道:“所以,那個叫翁岱的南疆蠱師臉上突然出現的暗紅色花紋,就是在他體內寄生的蠱蟲造成的,對吧?”
“嗯,想必你也感覺到了,他一進花廳便出手了。”梁丘雅音的神色也認真了不少,“他應該已經發現你我也養蠱的事情了。”
蕭如月嗯了一聲之後便沒再說話了,這點她自然感覺到了。
養蠱的人多多少少會與眾不同,何況同樣身為養蠱人,
一時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我好奇的是,他對金蠶蠱也如此癡迷,難道說,就算如南疆那樣一個國度,也沒有一隻金蠶蠱麼?”
“金蠶蠱這種東西根本不是想要就能找到的,這是百年不遇的稀罕物,要不然我也不會在發現你的胖蟲子有可能蛻變進化的時候那麼精驚喜了。”
梁丘雅音鄭重其事道,說著整個人都站起身。
她就如臨大敵一般,“那個叫翁岱的南疆蠱師既然是聖壇的看守人,那他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南疆大祭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