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宇文赫他費盡心思做的這所有事,都是為了還天下一個安定太平,還百姓一個安康清寧。
讓人怎麼能不愛?
天下是誰當皇帝老百姓根本不在意,他們隻是想要安居樂業,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凡是有違天下清寧太平的人與事,都是非正義的。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很是要緊。
蕭如月思索再三,還是開口問宇文赫道,“眼下我們還沒辦法確定那個叫翁岱的南疆蠱師是不是就是南疆大祭司,而且……”
她頓了頓,才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那個翁岱就是南疆大祭司,那麼,那個叫唐澤的唐家人,怕也不會是尋常角色吧。”
唐敬之聽她這話像是想起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梁丘雅音跟他大抵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臉色也是隨之一變,“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燕州城裏說要幫忙驅蠱,試探了我們之後又不動聲色就留下來,我擔心他們圖的是何對麵涼州城裏的人一樣的東西。”
“雅音姐姐的意思是說,這兩個人很可能是何宇文覺一夥兒的?”
“未必聽宇文覺之命行事,但沆瀣一氣的可能性很高。”宇文赫說道,說著話他像是想起來什麼,隨之看了唐敬之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唐敬之驀地就站起身往外走。
蕭如月不明所以地看了宇文赫一眼,隨即又說道:“他是要去西廂房?”
宇文赫麵帶微笑點了頭。
蕭如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唐敬之離去的方向,哭笑不得。
梁丘雅音拍桌笑道,“我就說嘛,你這皇帝特意把唐敬之給誆來肯定沒什麼好事,沒想到你就是為了想讓他心甘情願去跑腿的。這招好毒!”
宇文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並不反駁,想來是默認了梁丘姑娘的這個說法。
蕭如月也心想著:宇文赫用心太險惡了!
唐敬之這狐狸都被他給算計了。
估摸著這會兒他已經回過神來了,但不好意思回頭。
改天有機會還得好好打聽打聽他和唐敬之的關係才行。
梁丘雅音笑了好久,還是忍不住笑道,“我去看看唐敬之那貨在幹什麼,你們小兩口好好過二人世界吧。”
說著就站起來,順手摸了兩塊糕點,準備也從窗口蹦出去。
就聽見門口崇陽報了一聲求見,梁丘雅音的動作一頓,隻聽宇文赫喚了聲:“進來。”
隨後,崇陽大步流星進來,單膝跪地鄭重道,“君上,娘娘,韃靼可汗薨世了。”
蕭如月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那一日那位韃靼的呼勒太子就是與宇文赫談條件,要求讓唐敬之進他們的王宮去給韃靼可汗穆合禮治病救命的。
但那一日因為十三趕去韃靼的關係,宇文赫和唐敬之他們剛出門,呼勒便對她下手了。也因為這件事,宇文赫帶著她直接返回來,唐敬之自然也就沒進王宮去給那位韃靼可汗救命。
所以,是這個原因麼?
宇文赫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劃過一絲冷意,冷冷笑道,“那個呼勒太子要是長點心不對你下手,那位韃靼可汗這會兒興許還活著。”
他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那位韃靼可汗要是在天有靈,就去找他那個蠢兒子算賬。
是他兒子把他給折騰死的。
蕭如月娥眉微斂,問宇文赫道,“這會兒宇文覺已經回到涼州城了吧?”
宇文赫自是明白她想問什麼的,隻淡淡嗯了一聲。
蕭如月又道,“宇文覺不在那邊坐鎮,那位三王子莫啜也回去了,那韃靼這會兒豈不是亂套了?他們王庭情況如何?”
崇陽頓了頓,看了宇文赫一眼,忍住笑說道:“不出君上所料,這會兒太子呼勒和三王子莫啜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蕭如月聞言往宇文赫那兒看去,“這其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麼?”
聽崇陽話裏的意思,仿佛是,這一步宇文赫早就算到了。
宇文赫早知道韃靼可汗穆合禮一死,太子呼勒和三王子莫啜會展開奪位之爭,讓韃靼亂成一團,這點她是懂的,可是崇陽的意思又不單單如此。
仿佛還有什麼她沒弄明白的伏筆。
宇文赫眸子裏浮出一抹笑意,與蕭如月四目相對,“之前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專門讓王家大公子跑燕州一趟麼?現在我就可以回答你。”
“韃靼可汗一死,身為太子的呼勒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理應繼承汗位,但穆合禮早在之前便留下了遺詔。遺詔上欽點的下一任可汗,是三王子莫啜。”
宇文赫是笑著說出這話的,他的笑容清淡淺薄,看著無辜無害,蕭如月卻十分明白這笑容都代表了什麼。
能讓他這麼笑的時候絕不是什麼好事……應該說,對韃靼人絕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