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到青青休養的側院時,青青正在秋詞的幫助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水,見著蕭如月進來,激動得都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便想坐起來。
“娘娘!”
“你別動,躺著休息。”蕭如月忙按住她,順勢就坐了下來,手也跟著搭在她的脈搏上。
青青當場就紅了眼眶,“娘娘,您沒事吧,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十三沒有得逞。你先別說話。”蕭如月柔聲打斷她,把著她的脈搏,表情嚴肅而認真。
過了一會兒,她便站起身,與梁丘雅音交換了個眼神,“雅音姐姐,你來瞧瞧。”
秋詞忙把位置讓出來。
梁丘雅音與蕭如月換了位置,也去把了脈。
沉吟了片刻,她便讓方維庸先出去,接著撩開青青的衣襟來查看傷口,又看了青青的舌苔和眼睛,做完這一切她才站起身,朝蕭如月笑了笑,“放心吧,她沒什麼大礙了。”
蕭如月點點頭,坐在床邊。
青青終於老實了,躺著不動,但眼睛卻紅得像兔子似的,“娘娘,都是青青不好……都是青青沒用……沒能好看她……”
說著話就哽咽了。
蕭如月生怕她多想,也更擔心她一時情緒激動又會動到了傷口,又安慰道:
“放心吧,本宮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十三的計劃失敗了。”
“她沒能傷到我,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的。”
“可是娘娘,是我沒能看好她……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解開鐐銬的……她就這麼搶了我的劍,我就……我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傻了,根本就沒攔住她……她,她……”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蕭如月柔柔笑道,“這件事不怪你,也沒人會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十三的行動連秋詞都沒料到,你瞧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險些小命都沒了,這個懲罰足夠了。”
青青眼眶一熱,眼裏稀裏嘩啦地掉,哭得抽抽搭搭的,“是……青青明白,都明白……”
她這模樣真叫人於心不忍。
蕭如月抽出繡帕給她擦了擦,這小姑娘卻是越哭越凶了。
蕭如月無可奈何,“你不能哭,身子還沒好就哭,以後是要留下病根的。”
青青聞言一愣,生生止住了哭泣。
蕭如月這才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下意識看了秋詞一眼,以眼神詢問:你還沒告訴她關於十三的消息吧?
秋詞幾乎是立刻便領悟了她的意思,衝蕭如月搖搖頭:她剛醒來便嚷著要找您,我還來不及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蕭如月輕輕點了個頭,轉而看著青青,“你傷的太重,又剛剛醒,不要說太多話了,多多休息,等好些了再說。這裏也不宜有太多人,本宮讓秋詞和方公公在這裏照顧你,本宮隨時過來看望你,你看可好?”
青青連連點頭。
皇後娘娘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一句抵別人十句百句,所以皇後娘娘說什麼她就認什麼,也沒哭,也不再一醒來床都下不了,就著急忙慌地說要去找皇後娘娘,娘娘有危險。
這讓秋詞長長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青青這條小命總算是救回來了。
搬到梁丘雅音那兒之後,蕭如月便隻吃與睡,還有散步消食,其餘的什麼都不過問了,但青青醒來之後,她便多了件事可以打發時間。
早起用過膳之後便去陪青青坐一會兒聊聊天,到時候了回去用膳,接著散步消食然後午睡,下午再過去看青青一眼。
幾日下來皆是如此。
她不曾問過宇文赫的事情,大家也都誰也沒在她跟前提。
為了保險起見,雅音姐姐還給青青施了一次針,她躺了好些天了,雖然秋詞每日都有給她按摩,但她身上的經脈還是停滯了,這對練武之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青青並不知道自己具體躺了多久,隻根據君上和娘娘都從韃靼回來這件事稍加判斷,認為自己躺了有些日子了。
關於十三的事情,青青沒提,大家也都誰都沒提。
不過,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的,以眼下的狀況來看,也不過是能瞞一日算一日。
十三於她而言畢竟是授業恩師,她和十三的感情,又豈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哪怕十三曾想要了她的命,下手毫不留情,但有些感情卻不是說斷便能斷的。
蕭如月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正要給青青把脈,她便率先開口問道:“娘娘,她呢?”
蕭如月愣了愣。
“娘娘,我知道我本不該問的。”青青忙道。
“我知道她做了那麼多錯事,甚至……甚至幾次三番想對娘娘您下手,可我還是想知道最後的結果,娘娘,您不用瞞著我,我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