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歸(1 / 2)

莫名其妙地,付琢言的右眼直跳,迷離的眼神似乎才從睡夢中轉醒,此時卻已是黃昏。把車停下後,琢言對著西落的夕陽深吸一口氣,走進家門,卻看見一個十年沒見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琢言有點懵,這個男人早已被劃歸在她的生活圈以外,今日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看來剛才的眼皮跳並不是無緣無故的。

“爹地!”琢言的驚訝寫滿整張臉,還好沒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付君易大老板,你怎麼來啦?”

“怎麼,不歡迎啊?”付君易抖抖肩膀,有些賊意地笑著。

“不是,隻是有點意外嘛,這麼多年都是打電話或者網上聊天,沒想到你會突然來了。”琢言很快平靜下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爹地親自跑過來,當然是有重要事情啦。”

“什麼事啊?”付琢言緊張地,“珠寶行有問題嗎?”

“我說琢言啊,你心裏不要隻有工作好不好,人呢,是要有豐富的感情,人生才有樂趣的嘛。”

“你不會是要結婚吧——”付琢言作汗狀。

付君易立刻閉嘴,別過臉去,一副心虛的樣子。

“你搞什麼啊爹地,你居然結婚!”付琢言有些氣的樣子。

“不是我結婚,是你姐姐結婚。”付君易溫吞吞地。

“真的?”付琢言懷疑地。

“不信你打電話問莞言啊,女兒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是假的?”付君易嚷嚷著。

“那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心虛得臉都白了。”付琢言坐下,“不對呀,姐姐上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連男朋友都沒有提到,現在居然就要結婚,會不會太快了點啊,喂,那個男人保不保險啊?”

“我挑的男人保不保險啊,難道會委屈了自己女兒嗎?”付君易無辜地。

“你挑的男人?那豈不是跟你一樣?我可不想讓姐姐重複媽咪的婚姻。”

“我對你們的媽咪不好嗎?”付君易更無辜了。

“離婚收場,這也叫好啊?”

“那也不一定,離了婚,還可以再結的嘛。”付君易聲音漸漸小下去,把頭縮進脖子裏。

“你——跟媽咪複婚?”付琢言驚訝。

“你不開心嗎?”

“媽咪呢?”付琢言答非所問。

“找我啊?”白應雪從樓上下來,“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白應雪帶付琢言會臥室,留下付君易一個人回憶兩人的過去。

“媽咪啊,你不是真的要跟爹地複婚吧。”

“你不希望一家人再在一起嗎?”白應雪說話,永遠是平和的,無驚無瀾的,即使是當年他們離婚時,也是一樣。

“我寧願選擇一家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付琢言不解地,“媽咪,你還記得你是為什麼要選擇離開爹地的嗎?”

“我怎麼會忘記,不都是因為他跟那個女人曖昧不清的關係嗎?”

“那難道你現在,已經原諒爹地了嗎?”

“其實不是原諒,而是看開了。”白應雪微笑著,“其實不是你爹地不幹淨,而是我把生活想象得太幹淨。其實對男人,真正能有幾個做到心靈上百分之百的忠誠。這十年,媽咪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其他男人,但是,我越來越發現,在感情上能做到完美的男人,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是不存在的。任何人都會有瑕疵,尤其是感情。其實如果一個男人結了婚,能夠和一個妻子以外的女人保持長久的曖昧關係,未必不是妻子的幸福。起碼,曖昧,也隻是曖昧。如果兩個人真的有了什麼,做了什麼,那就不是曖昧了。曖昧,其實就是對感情的保留妥協,是對得不到的一種幻想。彼此曖昧的兩個人,往往是懂得控製自己的兩個人。那麼對於這樣的人,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一次機會他們呢?”

“婚姻是你們兩個人的,我好象沒有資格說NO。”

“那你心裏,接不接受呢?”

“你是說你跟爹地複婚,還是你剛才的理論啊?”

“看樣子,你還是不太能接受哦。”

“你隻要知道,我能夠接受一家人再在一起,就行啦。”付琢言笑笑,心裏卻有一種架空雲端的不踏實的感覺,似乎隨時會腳下一空,墜落塵埃之間。

飛機從倫敦起飛,曆經15個小時,終於落在香港機場的跑道上。一出機場,付琢言就看見姐姐穿著藍色的風衣站在銀灰色的跑車邊衝自己笑。付莞言的笑,始終是恬靜的,大氣的,舒展的,讓人覺得親切而又舒服。

“姐姐。”付琢言跟姐姐來了個得體的擁抱,優雅而不失情緒。

“歡迎你回家。”付莞言宛然一笑。

“恩——不愧是做公關的,聲音都這麼甜。”付琢言笑到。

“上車吧。”付莞言招呼著。

司機幫忙把行李裝進後車廂,所有人整頓妥當,司機卻開始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