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探親(2)(1 / 3)

“姨媽怎麼會和二哥一起來?”

“姨媽半路上碰到。”

“怎麼可能會這麼巧?我不相信。”

“不相信,等會你自己去問你二哥。竹兒,你先到外麵玩一玩,姨媽跟外婆說點事情。”

“好吧。二哥,等會我再來找你。”

“先去玩,二哥要呆一兩天。”

石斛鬆開手,和尹似雪、米栗上前。來到了朱邪以清跟前,石斛一拉米栗的手,兩人身子同時一屈,跪在了地上。“孩兒攜新婦米栗叩見外婆!”當著外婆的麵,石斛突然選用新婦稱呼米栗,米栗沒想到。米栗頓時連手腳都感到有些發軟,向前一趴,就和石斛一起,伏地給朱邪以清拜了一拜。朱邪以清嗬嗬笑了起來。米栗陪著石斛拜了三拜,站了起來。

“其他事情暫且撂在一邊,外婆還是想先聽斛兒講一講新婦的事。”

“稟外婆,米栗未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合禮數,不算是新婦。”

石斛還沒有開口,米栗已經搶先。尹似雪趕忙走到朱邪以清身邊,附耳說:“媽,她是原楊行湣手下大將泰寧節度使米誌誠的女兒,因企圖替父報仇刺殺徐溫跟二郎認識。他們兩人相好已經有些時間了。”尹似雪還沒嘀咕完,朱邪以清就已經高聲打斷。

“既遭族滅,哪還有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斛兒能帶你來若水宮,足以說明斛兒喜歡。戰亂時期,情況特殊,理當特殊處理。米栗要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婆給你主持婚禮,豈不就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邪以清這話確實讓尹似雪、石斛、米栗都感到非常吃驚。

“謝謝外婆!”米栗身子一屈,又跪在朱邪以清前麵,給朱邪以清拜了一拜。朱邪以清笑嗬嗬,站了起來,走上前去,俯身扶起米栗。米栗正要開口,已被朱邪以清阻斷。

“你乃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外婆這人,最喜歡的就是像你這種快意恩仇的娘子。不容易,確實不容易。似雪,吃了飯,馬上著人布置好若水宮,媽要親自給米栗主持婚禮!”

“媽,是不是太急了一點,連日子都還沒有選呢。”

“什麼日子不日子。”朱邪以清馬上就打斷了尹似雪的話。“選日不如撞日。依媽看,今天就是黃道吉日。五月十七,全都是陽數,好日子。婚禮就定在今天。”

“二郎成婚,飛鴿傳書告訴姐姐、姐夫一聲也是應該,也不差那麼一兩天時間。”

“婚禮舉行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媽還活著,還輪不到他們說話的時候。”

朱邪以清旋即擺出了家長的威嚴,絲毫不允許尹似雪忤逆。

我雖沒跟徐榛定親,可事實等於已經定了親。就算我真像流氓,全然不顧徐榛的感受將她拋在一邊,辜負她不說,回到金陵,又如何化解危機?如今一切宏偉正處在節骨眼上,差池不得。伯父雖通達,但最難說的就是人的情緒。萬一強起來,問題就非常嚴重。

“外婆,這可使不得!”

“怎麼個使不得?”

“徐淵的女兒雖還沒有跟石斛定親,但嫁給石斛已經成了離弦之箭,沒有回頭。”這一點,朱邪以清還真是沒想到。“我搶先跟石斛在若水宮成婚,石斛回到金陵,肯定會很難應付。”斛兒選的新婦還真是不錯。朱邪以清由衷地喜歡了起來。

“外婆主意已定,你就不用再羅嗦了。外婆早就已經到了老而不死的年齡,什麼道理都懂,根本就用不著你來提醒。外婆雖不那麼講形式,但也看具體情況。你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外婆再不管一管,就沒人管了。徐淵的女兒跟斛兒既沒定親又沒成婚,至少目前還算不上是斛兒的新婦。斛兒娶誰,徐淵管不著。徐淵就是最霸道,也要能在台麵上說得過去。

徐溫剛把持權柄,楊行湣舊部多不服,如今又殺了朱瑾和令尊等一大批將領,底下人心浮動。收買人心都來不及,不會因女兒的婚事做喪失人心的事情。這些個土匪眼裏,女人的事情都些是芝麻大的小事,不值一提。況且是外婆定的婚。外婆是誰?晉王的姑姑,安東都護夫人,若水宮宮主,斛兒敢違逆?徐淵曉得外婆是若水宮宮主,不得不考慮自己的項上人頭。將外婆逼急了,沒他好果子吃。就算真的被逼上絕境,還可以來若水宮。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放心好了,將來的事情自會有解決的辦法。天塌不下來!”

“我隻是擔心石斛回到金陵不好交代,畢竟生活在人家的地盤上。”

“杞人擔心天地崩墜而寢食難安。天有沒有崩,地有沒有墜?孔丘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恰恰相反,人有遠慮,必有近憂。人活在世上什麼情況下都要保持樂觀。將來的事情自有辦法。正因為是徐淵的女兒,你才必須得馬上跟斛兒舉行婚禮。斛兒真的娶了徐淵的女兒,你就是隻想做一做小妾也未必能做得成。依照神州的傳統,想納妾必須得征求嫡夫人同意。徐淵的女兒不同意,怎麼辦?

想想楊堅,人家皇帝,嫡夫人獨孤皇後不讓他納妾,就不敢納妾。這倒不是懼內,而是希望安寧。很多男人,就是想求安寧,順著新婦,並不是真正怕自己的新婦。天下女人都吃醋,徐淵的女兒也不會例外。徐淵的女兒若是心意已堅,斛兒就是最會哄也沒有用。更不用說徐淵的女兒,你還能拿她怎麼樣?外婆讓你和斛兒在若水宮成親,也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