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叔父去看你伯父,得知榛兒跟著石郎奔喪去了。”
“昨晚剛剛回金陵。”
“外婆多大了?”
“七十還要好幾年。”
“人生七十古來稀。這麼大的歲數,過去也算很正常,望石郎能節哀順變!”
“多謝叔父!”
“今天來,有何事情需要叔父幫一幫忙?”
“小子窩了一肚子的火,前來向叔父透一透。”
“吳國境內還有誰敢讓石郎窩火?”
“武昌節度使李簡不去打馬殷,卻將小子的鄂州希聲社分社當馬殷的水軍來攻擊。小弟手下的一大班弟兄,十幾條帆船,無數家當,全沒了。叔父說說,小子窩火不窩火?”
“李簡為何要這麼做?”
“小子想,叔父應該曉得。李簡的兒子李彥信喜歡徐榛。為此,李簡還親自上門向伯父提親,遭到拒絕。這事叔父應該曉得。李簡窩在心裏的火沒地方撒,就撒到小子身上了。若是沒有吳楚交戰,李簡也不至於敢明目張膽。現在好了,找到了借口了。就算叔父問起,李簡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說是戰火累及。鼻涕流到嘴裏麵,順溜。小子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遇上別人,小子還真是不客氣。小子就算白天沒功夫,晚上也要想辦法對付他。可李簡呢,手握重兵的武昌節度使不說,還是叔父的親家。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指揮大軍正在跟馬殷打戰。小子還能怎麼辦?叔父,你說小子窩火不窩火?”
“叔父心裏已有數,石郎不要放心裏去。有什麼損失叔父給你補償補償。”
“謝謝叔父。小子隻是實在熬不住,才跑來跟叔父說一說。做人不能如此不地道!希聲社開業時,小子帶著四哥的信函親自去鄂州拜訪他,希望他能多多照顧。後來,為了希聲社的事情,小子還特意去拜訪過一次。小子去洞庭湖買的都是糧食,又不是什麼其他違禁的物事。想不到,竟然也是這樣的結果。”
“真是如此,確實有些過。”
“叔父,就算小子有十個膽,也不敢誣陷李簡。小子這次來,向叔父求個請,希望叔父能讓李簡將捉了去的希聲社兄弟放回。”
“明臣!”徐溫叫了一聲。一名牙將前來堂上,俯身聽候徐溫的指令。“你持本督的令牌馬上前往鄂州,叫李簡將被俘的希聲社兄弟給放了。”“遵命!”這名牙將接過令牌轉身離開了大堂。石斛俯身拱手說:“多謝叔父!”石斛本想從徐溫得個口諭,親自前去。可徐溫已經派牙將前往,就不好再開口,免得徐溫猜疑對他不信任。
“石郎放心,隻要他們還活著,李簡應該馬上就會將他們釋放。”
“謝謝叔父。叔父曉得,貨運和販運生意風險極大。遇到風浪,碰到土匪,是常有的事情。小子是希聲社都統,若是對手下兄弟漠不關心,誰還願意替小子流血流汗?沒有其他辦法,小子隻好厚著臉皮向叔父求助。望叔父能寬饒!”
“石郎的心情,叔父懂。”
“叔父,戰事何時能歇?”
“具體時間,也說不上,叔父相信應該會很快會結束。”
“謝叔父告知!這樣小子心裏也有個數。如今將近一半兄弟在空等戰事結束。若是隻出不進,將來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小子準備趁這個空,拓展一下希聲社海外業務。”
“暫時搞一搞海外業務也好。石郎放心,江南統一後,賺大銀的機會有的是。”
賺什麼屁大銀?賺得最多還不是白白替你賺。那些個商人就是抱著這樣的幻想替官府衙門、貪官汙吏埋頭賺錢。一條在水裏到處覓食的魚,禁不起魚餌誘惑,而被人釣起。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掙紮,早就已經沒用。小子不會是一條大笨魚,等被你釣起後再掙紮。不跟這些土匪羅嗦,還是抓緊時間開溜。石斛沒有繼續跟徐溫嘮叨,起身告辭,離開了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