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還在洛陽皇宮等貧道去呢!貧道問問,堂上堂下的英雄是否願意拿自己的性命換貧道的性命?英雄們,你們願意不願意?”堂上堂下的臥馬寨兄弟麵麵相覷,不敢吱聲。“貧道根本就不需要驚動聖上,就是蔡州王存儼足以將胡寨主的臥馬寨踏成齏粉。貧道也就不再得理不饒人,給胡寨主一個後悔的機會,自我懲治一下吧。”
胡瞻庭抽出鋼刀,準備自我懲治。就在痛苦猶豫之時,胡瞻庭手中的鋼刀突然向石柏劈去。正盯著胡瞻庭如何自我懲治的臥馬寨兄弟頓時眼珠子就要從眼眶中蹦出。胡瞻庭手中的刀還沒有劈到,曹嬤嬤的腿卻已經在胡瞻庭的胸口。隻聽“砰”的一聲,胡瞻庭身體飛了出去,撞上了堂壁,落到了地上。一口鮮血從嘴裏吐出,掙紮幾下,身子一伸,就不動了。臥馬寨的兄弟睜著眼睛,定了神,仿佛被神仙施了法,定住了身子。
“人啊,就是不識好歹,給機會,偏偏不要!西去的路上,貧道請胡寨主好好記住,以後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要想好,可不可做,能不能做,該不該做。沒想好,貧道奉勸胡寨主就不要出世做人了。另選寨主的事情,隻能由英雄們自己來了。貧道告辭!”
石柏向堂上堂下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的臥馬寨土匪手一抱。曹嬤嬤扶著王思文在前,石柏手持拂塵,緊跟在後,踏下了台階,不急不慢,離開了大堂。出了寨門,步行片刻,石柏就看到手持韁繩等候的朱柔荑。一見石斛和曹嬤嬤,朱柔荑牽著馬匹迎了上來。
“身子可以不可以騎馬?”
王思文點了點。曹嬤嬤扶王思文上了馬。待王思文坐定,曹嬤嬤一踩馬鐙,上了馬。朱柔荑和石柏緊隨其後上了馬。朱柔荑在前開道,石柏殿後,四人慢悠悠地離開了臥馬寨。四人不緊不慢走了半個多時辰。見路旁有一條水流清澈的水溝,曹嬤嬤提議歇息。
“我們就在這裏稍稍休息一會,再走。”
四人下了馬,朱柔荑從背囊中取出一條葛巾。
就在水溝旁,洗了一下手,擦了一把臉。石柏蹲在水溝邊問王思文:“大哥的處置是否滿意?”王思文點了點頭。“無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如同做了個惡夢,醒來已經是新的一天。敞開胸懷,在新地方好好過一過全新的日子。”
休息了近一刻來鍾,四人繼續上路。
石柏一行到達若水宮時已經是七月三十的傍晚。夕陽下麵,若水宮是一片金黃。一隻蒼鷹在若水宮上空盤旋,叫聲震蕩著整個山窪。秋雨和秋水正在廣場上看若水宮。
“從小就在若水宮長大,現在就要離開了,我還真的有些舍不得。”秋雨看著夕陽中的上善殿,久久沒有低下頭。“可以肯定,若水宮的每一個角落裏麵,都應該散落著我和妹妹兩人的笑聲。我好像還聽到了外婆在我後麵的喊聲。”
“姐姐,散落的是我的笑聲和你的哭聲。我的記憶裏麵,你總是哭而我總是笑。”
“如今回憶起來,小時候的哭泣也是一件美事。現在再找,已經沒有了。”
“那倒真是。仿佛還是幾年前的事情,轉個身,就已經過去了。”
秋水抬起頭,再一次仰視起了眼前這座以前很少仰視過的上善殿。
“大哥”,一見石柏,石竹劈頭一句就是,“怎麼到現在才來啊!”
“你大哥現在是天清派掌門,若水先生,國師,不能說走就走。好了,你大哥來了,明天就出發。竹兒,帶舒容、悠然再去仔細看看,還有什麼物事落在這裏。”
“大哥和姨媽聊,我再去看看。”
“除了石頭,能搬得動,全部都搬走。”
“石頭好看,我也要帶走。”
石竹鬆開挽著石柏的手,和舒容、蘇悠然去查看,看看還有沒有物事遺漏。
“就是連最頑固的吳嬤都已經多番勸說下走了。現在若水宮就隻剩下我們幾個人。王思文已經找著,你們也回來了,總算沒有落了一個人!辛苦曹嬤嬤了!”
“就是找很麻煩,找著了就好說。東過西轉,翻了那麼多地方才找著。現在才曉得這鬼婢子迷了路,竄到胡瞻庭的地盤去了。胡瞻庭見其孤身一人,就讓手下弟兄擄了去。胡瞻庭的膽子也夠大,明知是天清派弟子,也敢動手。”
“看來,若水先生這塊牌子不夠大。”
“朱溫的牌子夠大了吧,不買賬的人多得是。胡瞻庭肯定是覺得天清派丟失個把人,不會去追尋。哪曉得我們是不離不棄,一個也不能少。想想還是心軟不得。當初沒將他們給滅了,隻是想到,他們都是被朱溫逼得走投無路的人。”
“這些年,就是這些人,做了多少傷天理的事情?王思文還不是活生生被欺負?這些人,越被人欺負,越喜歡欺負別人。依脾氣,不拿一百條命,絕不罷休。”
“我們馬上就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