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狼入虎穴(1 / 3)

軍事行動:黑旗(未被授權)

地點:天山山脈西陲,中國-哈薩克斯坦邊境(哈薩克斯坦境內)

時間:2055.10.8 06:43 0005hrs

我們出發之前還發生過口角。但我事後覺得感動甚至敬仰的是:我的兄弟們不是在爭論要不要開始這次未向總部請示又幾乎沒有半點勝算的行動,而是在爭誰該不該去。因為我說為了保存實力不允許任何帶傷的人參加,於是他們爭得麵紅耳赤,連撲倒在地手上磨掉層皮都算進去了。事實上,除開悅昕和陳圓兩位女兵,我們剛巧還真就隻有八個人符合要求。也就是這八個人在這麼狹小的作戰空間像開了金剛罩似的連皮毛都沒傷著。好像這次行動是我們這八個人因為沒受傷而贖罪似的。可是,誰會爭著尋死呢?說尋死,還不如說是爭著給現在處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的隊友爭取一絲生存的機會。

但是,我一直覺得他們並不是完完全全的視死如歸。以前很多人說想活很難,想死更難。我現在更加理解這句話。越是到這種絕路,越是能體現我們之間那種早已無形在我們心中根深蒂固的戰友情誼。我們有著千千萬萬解放軍共有的默契,我們將後背交給對方,因為我們知道如果我們後背中槍,一定是被敵人給陰了,而不是被友軍流彈射死。這都是老生常談了。

我們這八個人組成的小隊,我們後來稱之為自殺隊。分別是我、海鵬、欽光、啟揚、楊凱、文烈還有兩名淩濤臨時挑出來的精兵。我們中的五個化裝成敵人滲入敵方基地,而我、啟揚和欽光擔任外援。信哲本來也想去,但是我拒絕了他,原因是他也受了小傷。

出發前,我又到醫護站去看了一下。吳銳的臉和左上臂已經被繃帶纏得跟木乃伊似的了。臉上的傷遲早會好,但是要讓他的左手再長出來,可能真的得花費兩三個月的時間了。吳銳就像是被綁在床上似的,動彈不得。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還把他的右手緩緩舉起來,然後朝我比了一個拇指。如果我是吳銳,我應該會覺得那個動作我得做一個世紀。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邊,雙手包住了他的右手。吳銳的嘴是被遮住的,但我覺得繃帶下那張嘴的嘴角,是在微微上揚的。臨行前,我交代淩濤和伍溢守好船,直到我們摧毀那座基地或者喪命之前不能聯係任何人。在情況合適時,我們會主動請求他們派出所有可用兵力出擊。淩濤的表情很凝重,因為後甲板上擺滿了屍體,還包括我們的摯友梁戰、卯思宇。

我們告訴對麵的人說我們的損失很慘重,對麵也不懷疑,不過似乎也沒有任何關心。我們乘快艇到集結點後不久,他們派來了一架直升機。那架直升機是白色的,看起來的確就像是駐守在雪山裏的。我們通過追蹤發信源的坐標從而確定了敵方基地的位置。這位置處在一個很微妙的地方。它在我國與哈薩克斯坦的邊界。雖然是在哈薩克斯坦境內,但非常靠近我們國家,可以說是作為敵對勢力秘密基地的好地方。出發之前,我們還曾短暫訪問了一次北鬥衛星係統,將那座基地的大致樣貌看了一下。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我們上級之前沒有關注這個這麼靠近邊境的基地。直升機用吊繩把我們接了上去。等飛行員打開了自動駕駛係統後,我們就用侵入裝置黑進了直升機的自動駕駛係統,然後殺死飛行員,接管駕駛座。

“喂,隊長。”在昏暗的艙內燈光下,我看到坐在對麵的啟揚臉上浮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表情。他是在笑嗎?不,啟揚的確是嘴角上揚了,但是他的眼睛在那燈下寒光乍現,在我印象裏一直以溫文爾雅、波瀾不驚的高材生形象存在的啟揚,這一刻給我的印象是,他不是個高材生,而是一個可懼的殺手。這意味著他千真萬確盯上了目標,而且這目標逃不出他的手掌。我慶幸我是他的夥伴而不是他的敵人。

“這恐怕是我們最瘋狂的一次行動了吧?人手不足,彈藥不足,頭腦發熱去執行一次自殺任務。”

“如果我們不熟我還以為你怕了呢參謀同誌。你很清楚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打趣似的對啟揚說。

“隊長,咱們在戰爭爆發以來,還沒有這麼果斷地進行一次如此高難度的任務。一想到我們可能是在和一整支軍隊對抗,我心裏就來勁。咱們會給他們報仇的不是嗎?”這話一說我更覺得啟揚今天一反常態。可是······

“啟揚,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人大代表?有些時候想到你能去人民大會堂代表我們,還可能和國家領導人麵對麵交流,我就又榮幸又嫉妒。是啊,人大代表。啟揚,你的擔子很重呢。不隻是這次我把所有可能有用的炸藥全放你身上了,更是因為,我們周圍勇士們的故事,值得去訴說。”

“你放心好了,我們肯定會活著回去的!”啟揚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些。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就開始分析我們手頭少得可憐的基地資料。基地是依山而建的,規模不大,但也絕對不能叫小基地。基地有兩條東北-西南走向的飛機跑道,跑道邊上有一個指揮塔,西側是機庫。機庫東北側有兩個圓圓的東西,應該是儲油罐。位於基地東南側的矮建築群應該是生活區、指揮機構之類的。從機坪到主建築區必須穿越跑道,看起來不會很容易。但基地東南方向的外圍有一處天然平台,適合機降。那裏和基地之間被山脊分隔開,正好是敵人的觀察死角。於是我決定和啟揚、欽光從這個地方進入基地,其他人按原計劃化裝成敵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