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納帕溪穀。
井炎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打遊戲,悶悶不樂。
井老太太端著一塊慕斯蛋糕推開房門,直接關掉孫子的電腦,把蛋糕盤子往他麵前一放:
“給我吃了它!”
“奶奶,你存心的是不?”
井炎皺著眉頭很是煩躁,沒好氣將盤子往旁邊一推。今天被那女人氣炸肺,哪還有心情吃慕斯蛋糕?
真搞不懂剛對她燃起欣賞和傾慕,為毛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她撲滅?
“你有沒有想過,她今天為什麼會中易蘇寒的計?”井老太太歎口氣,坐到孫子身邊,語重心長道。
“得得得,您老無非就是想挖苦我自作多情、單戀著那女人,對不?”
“奶奶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要你將心比心。”井老太太認真起來時,脾氣一點也不暴躁,“這麼說吧,如果你的炎焱集團被人以公司估值的兩倍價格奪走,你怎麼想?”
“嗬,那還不好?”井炎理直氣壯,“老子立馬用這錢造個更大的集團,再把原來的公司吃回來!”
“那如果換成小澈呢?”井老太太追問。
井炎愣了愣:“什麼意思?”
“如果有人用天價要買走你的小澈,你願不願意賣?還會不會像剛才的邏輯一樣,再買個更大的孩子?”井老太太諄諄誘導。
“您這不廢話嗎?”井炎皺皺眉十分不解,“孩子能跟公司比?打死老子也不賣!”
“這不就得了?”
井老太太白他一眼,再度歎口氣,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
“對於慕家母女,慕氏就是她們生養的孩子,慕斯更是如此!她本就失去了親骨肉,加上她心裏親情為大,這幾年難免會把父親留下來的企業當成孩子一樣寶貝。”
“……”井炎頓悟,陷入沉思。
如此說來,她不全是因為被易蘇寒蒙蔽?她心裏,還是有老子的?
“你回頭想想,去年慕氏危機時她到處找投資,隻願意要風投和商業貸款,死也不願出售慕氏的股份,為什麼?那是她的孩子啊,能把孩子的胳膊小腿分給別人嗎?”
“……”井炎被噴住,臉上有了明顯的悔意。
這樣去奪慕氏,的確讓慕斯比他想象中的還受傷。可他又能怎樣?時間不等人,她和易蘇寒沒離婚,等到自己和她終成眷屬的那天,黃花菜都涼了,舊城改造項目早被阮劭中拿走。
“所以說炎炎,這次你怨不得慕斯。不是她蠢,而是你不夠了解她。女人心裏的情懷跟男人不同,在事業上男人可以隨時東山再起;可你見過有幾個女人能隨時再創業的?”井老太太語氣溫和,分析得有理有據。
井炎終於頓悟,歎口氣翻翻白眼,像個孩子一樣嘟起嘴,咕噥道:
“所以我們井家就堅持‘男人賺錢、女人花錢’的家風?”
“什麼賺錢花錢?!”井老太太嗔怒的彈了下他腦門,“是男人創業、女人守業!”
——
與此同時,灣流別墅山莊。
被易蘇寒扔下後,慕斯是硬生生走回那個十幾天沒回的家,失魂落魄了一路,腦子裏一片混沌。
即便這樣,她也要做好一桌子的菜肴等老公回家。就算他不愛她,就算他和林薇薇要永結同心,她也不願相信易蘇寒會對股權一事失言。
回到家時阮玉不在,慕斯已無心去問老公的“小四”去了哪裏。也許是纏著她媽媽去了,也許是找“小三”鬥法去了。
易蘇寒沒讓她“失望”,飯點的時候準時到家,慕斯一片驚喜。
“你回來了?內個……我去超市去晚了,好多菜都沒了,就隨便做了幾樣,還沒吃飯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跑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幫他掛外套。
等男人從洗手間洗完手出來後,走到餐桌邊,又幫他拉開椅子。
這一係列行為她可能是沒意識的,卻在旁人看來有些“下作”,讓易蘇寒嗤一聲冷笑,越過她坐到另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