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沿著走廊走了一段,拐個彎便是會診室。站門口敲門,很快裏麵傳出聲音。
“進來!”
男人低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特別好聽。
慕斯推門而入,掃了一圈,會診室沒人,而往裏去就是治療室,類似於套間。門虛掩著,她繼續往裏頭走了一段,推開門,一間朝南的房間大片落地窗,陽光四溢之餘可見窗台上擺的小盆綠植。
男人站在牆角一樽木架前,正半彎著腰在剪香爐裏快要燒盡的香線。
“周醫生…”慕斯輕聲喚道。
男人轉身,手裏拿著剪香的剪子,窗口陽光肆意而下,他卻剛好站在陰影裏。
“來啦?”還是那麼淡而靜的聲音,“先坐吧,我弄完就過去。”
說完又轉過身,將冒在外麵軟掉的香頭一點點剪掉,做這些的時候他始終揪著眉心,麵目嚴肅而認真。
最後將落在旁邊的煙灰用小刷子全都撣到一邊,再將香爐的蓋子蓋上,完了轉過臉來,朝著慕斯笑了笑,
“抱歉,耽擱了你時間。”
“哦不,是我沒預約就貿然打擾。”慕斯垂著眸,有些緊張。
周謙將剪子放到一邊,擦了擦手:
“去外麵坐吧,我們先聊聊。”
——
一如既往是在躺椅上睡了個美美的覺;
一如既往是不知自己跟周謙說了啥;
慕斯隻知自己醒來後,周謙並沒離開,坐在她身邊不遠處的辦公桌前,笑笑說:
“我知道你心裏的結是什麼,但請恕我沒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關係到我病人的隱私。”
“……”慕斯愣住,使勁思索他的話。這才悟到莫不是剛在的催眠中,她直言問了關於ERIG的疑惑。
孰不知,周謙上次就看出她對“ERIG”的病例存疑。此時主動拋出這個話題,是想轉移慕斯的思路,讓她輕鬆點,讓她別去想那些和易蘇寒有關的糟心事。
因為剛才的催眠中,慕斯其實壓根沒提及井炎。今天的她,滿腦子都是跟易蘇寒、林薇薇之間的恩怨!!
所以,剛才周謙從她口中得知了好幾個重要真相……
第一,新西蘭易蘇寒的車禍,真凶是林薇薇;
第二,易氏集團曾在澳洲上市的落敗,也是林薇薇在搗鬼,和一個叫“鍾劭遠”的人密切相關;
最後,易蘇寒糾結的雪峰殺人事件,真相和他了解到的完全相反。受害者是慕斯,而元凶是林薇薇!
周謙認為這些真相不宜由慕斯來告訴易蘇寒,深知就算她說了,易蘇寒也不會信。看來隻有自己代勞,但要用什麼方式告訴蘇寒,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暫時不急,緩緩吧!
見麵前的慕斯仍一臉懵懵的看著他,周謙從辦公桌裏取出一隻淡色包裝、設計精美的紙袋,走過來遞給她,笑笑道:
“送你的!”
慕斯打開看了眼,裏麵裝了兩隻長形紙盒,滿臉疑惑:
“這是……”
周謙一笑:“生日禮物,提前給你!”
“……”慕斯有些愕然。
他們算不上有交情的朋友,送她生日禮物,他也是第一次。最關鍵,他是何以得知她生日的?
猛地想起,上次臨走時跟他的助理預約了下次的治療時間,當時象征性的填了個表。
“不知道該送你什麼,記得你說失眠有點嚴重,就給你買了兩隻香薰瓶。”周謙的笑容很陽光燦爛。
讓慕斯心頭一暖,沒想到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竟是來自他……
更沒想到,在她最痛苦最失落的時候,唯一的溫暖竟來自一個泛泛之交的朋友!
“哦不不,您太客氣了,我不能……”
慕斯想推辭,卻被周謙打斷,他笑笑問道:
“是不是覺得挺意外?”
“……”慕斯傻愣愣的點頭。
周謙收起笑容,靠在辦公桌前腿隨意交叉而立,一隻手臂抱胸,另一隻手摸了摸下顎,低眉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