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宮說的是沐王弟的事情呢?”太子深沉的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沐王嗎?凰九歌身形一滯,轉瞬卻又恍然似的一笑,“太子殿下沒聽清楚嗎?我這裏,沒有什麼需要殿下幫忙的。”
“你對他竟然真的如此自信。”
太子遭凰九歌再次拒絕,卻也不怒,隻是淡淡的道。
凰九歌一聲輕笑,不置可否,然而下一秒,太子說出的一句話立刻便讓她的心徹底難以平複。
“你當真以為,僅憑西嶽國的戰事,他便絕對是安全的嗎?”
西嶽國的戰事?
對,沒錯,西嶽國戰事在即,放眼整個大玹朝中,再也無法找出一個比玹沐還要適合此次與西嶽對抗領兵出戰的人。
況且,以玹帝的智慧,略微假以思量,他又如何不知玹沐是冤枉的?
一個不日即將領兵出戰的主帥,又隻是蒙冤,自己不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才略微放下了心來嗎?
隻是,太子的話又什麼意思?
以她對太子的了解,他絕不會無的放矢,更何況,太子那般聰慧的一個人,莫非,是想到了什麼?
凰九歌想著,心中一緊,疑問的目光立刻看向太子。
似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太子清淺一笑,便是這樣,竟也笑的過分隨意,又過分猖狂。
“誠然如你所想,父皇不會對他怎麼樣,畢竟,這件事的主謀,本就不是他,可你卻是沒有想過,縱然父皇對他有懷疑,他也是皇子,足可以將他禁足王府,再做調查,卻為何直接就將他關入了大理寺?”
太子說完這句話,凰九歌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下一秒,她有些不確信的開口,“殿下的意思是,皇上他是故意的?”
太子微微點頭,“這是唯一的可能,可本宮卻是有些好奇,那日宴上,父皇最終卻為何放過了你。”
說完這句話,他的狐狸眸散發出淩厲的光芒,一瞬不瞬的,落在凰九歌的身上,似探究,似審視。
這兩日,他更在意的,與其說是被關進大理寺牢的玹沐,不如說是那日父皇的眼神。
當時他就站在父皇的身邊,他看著父皇當時看著凰九歌的眼神再清晰不過。
那樣的眼神,除了那次之外,他還從未見過有另外一次。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父皇的那般眼神中,竟帶有深深的情誼?
可父皇對她,自己的兒媳,又如何會有情呢?
當天夜裏,他便派人去調查了這件事情,可直到現在都未調查出個所以然來,更有甚者,這兩日他就連做夢都會夢到父皇那般看著她的樣子。
每每夢到,他便會驚出一身的冷汗,尤其是,現在親眼見到了她,父皇的那種眼神便更如噩夢一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種感覺令他內心深深的不安,所以,看著她,他不由自主的,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凰九歌一怔,她沒想到,太子關注的竟然是這個。
“大概是我一介女子,在皇上的眼中,根本無足輕重吧。”
她故作隨意與不在乎的口吻,太子焉能不知,她是在敷衍他?
如此看來,此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了。
他越是想到了這個,越是在內心中在乎,表麵上便表現的越不在意。
況且,既然她不想告訴自己,他便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他便靜默著,仿佛在思量著什麼。
“可皇上若是故意的,他又為何要這麼做?”凰九歌口中喃喃,這也是她這兩天以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父皇,是為了保護他。”太子開口。
“保護?”凰九歌訝然,但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立刻便明白了什麼,冷聲道,“殿下指地,是東嶽皇?”
驀地,太子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你果然聰慧,東嶽皇雖然啟程回了東嶽,但以本宮對他的了解,此人不止毒辣,陰險更甚,此番他雖已離開,但定當在大玹留下了不少殺手,或做探聽消息之用,或,做殺人之用。”
殺手?不知怎的,聽到太子這句話,凰九歌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了冷儀的身影。
再想到東嶽皇離去的日子裏,冷儀的行蹤確實有些隱秘,除了偶爾出現在她的麵前一次,其他時間,她全然不知他在做些什麼,又去了哪裏。
如今,竟真的是自己疏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