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更是呈上了冒著熱氣的茶水,瓜果一應俱全。
凰九歌不似凰明和一般激動,卻是有些冷的, 所以便徑直坐了下來捧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味著,看那神色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臉上反而始終都掛著淡淡的笑意。
其實也難怪她會如此,趙氏自有孕起,她的身體就一直是那位媽媽奉她的囑咐和命令調理的,以她的醫術,趙氏此番生產自然是不必擔憂太多的,更何況,還有經驗老道的榮媽媽在。
既如此,此時此刻,她便隻管坐在這裏敬候佳音便可, 等到什麼時候那房中能傳出嬰孩的第一聲啼哭,那麼,她對付蘇氏的第一步也算是完成了。
而除了她之外,蘇氏和凰明和竟是沒有一人肯靜心坐下來。
凰明和隻顧著在那殿門前不停的踱步,焦急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彰顯著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而蘇氏卻是站在一旁,雙手合十,看樣子似乎在朝上天神明祈禱一些什麼。
表麵上看起來,嗬!這位主母還真是善良無比,心善至誠的一個人啊!可了解她的人都猜得到。
此時此刻,她祈禱的內容,無非是一些要人命的東西。
一旁,玄隱的目光輕輕的落在凰九歌身上,從她進門開始,他便看到,她始終都是一副不顯山露水,卻又分明高高在上的感覺,嗬!這種感覺,和主人還真是像呢!
如今,這個女人這副模樣,來相府又怎會受了欺負,看來自己跟著來還真是多餘啊!
看著她在那又吃東西又喝茶的樣子,哪裏有半分當年受欺淩的嫡女的模樣?嗬!這樣的姿態,倒像是這裏的主人還差不多。
玄隱想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唇角正不自覺地慢慢揚起。
秋日的陽光灑在那個正在吃東西的女子身上,嗯,的確很耀眼。
然而,就在他看的有些入迷的時候,忽然,他的桃花眼就好似被什麼東西的反光晃了一下。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玄隱心中驟寒!
在玄隱宗多年,又身為玄陰宗宗主,這種麵對危險的反應幾乎已經是本能的了。
如果他的感覺沒錯的話,方才那一閃,一定是一把匕首!
再抬眼仔細看這群人,果然,一個女人正神色詭異的朝著凰九歌走過去!
來不及細想,第一時間,玄隱衝了過去。
凰九歌本就覺得冷,怎麼忽然身後好像又傳來一陣冷風呢?
條件反射的回頭,赫然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把鋒利的刀芒!
柳姨娘!竟然是柳姨娘!
她為什麼要刺殺自己!?
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經無憂了,現在看來,自己竟然如此疏忽大意!這裏是哪裏!?
這裏可是相府啊!從小她就受盡欺淩的相府!在這樣的地方,自己怎麼能夠放鬆警惕呢?怎麼可以!?
眼看著刀芒越來越近,一股徹骨的寒意瞬時襲遍她的全身!待她想要做出反應的時候,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嗬!她都還沒聽到嬰孩的啼哭聲,這一切也都還沒開始,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這一刻,她想到了母親,想到了衛國將軍府,也想到了那個一襲黑衣的男人,她不甘,她憤恨,但無論如何,卻都來不及了。
她瞪大了眼睛,直視著那鋒利的刀芒,正準備做最後的抵抗,哪怕明知是失敗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色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噗的一聲傳來,紅色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她的睫毛上,是若塵!
下一秒,玄隱終於趕到,三兩下製服了柳姨娘。
這邊,凰若塵的胳膊已經全都被鮮血染紅了,那邊,所有人才從漫長的等待中回過了神來。
發生了什麼?眾人麵麵相覷。
為什麼,凰若塵的胳膊受了傷?為什麼,柳姨娘被凰九歌的人製服著,而且,在她麵前,還有一柄掉落的匕首?
“母親!”
凰新月見到母親跪在地上被一個男子製服著,又看了看凰若塵胳膊上不停往下滴著的鮮血,慘叫一聲便撲了過來。
凰新月,柳姨娘的女兒,不過才是個四歲的孩童。
在這相府中,凡是庶女,不論是何人所出,都隻能叫蘇氏母親,而此時此刻見到自己真正的生母如此狀態,凰新月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撲到柳氏懷中的時候,也早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