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故事,我更加感動,頓時生出了一種堅定而肉麻的願望,我要生生世世與秦樹再一起。
這麼一想,我很疑惑了,我們不是分手了嗎?這麼說,我們又複合了?那陸淺淺呢?她的問題還沒解決呀。可眼下的氛圍隻適合深情甜蜜,不適合思考這種難題,於是,我們繼續深情甜蜜。
但是,護士進來了,她毫不留情地說:“病人需要多休息,你別打攪他太久。”
何況門外還有秦家的那些親人,我使勁握握秦樹的手,說:“那我先走了,我會給你發信息的。”
秦樹的目光,充滿了依依不舍。
哈,我心裏很歡喜。
與我形成對比,許嫣然神色凝重。
宋哲皓送我們回了學校,就回報社去了,我和許嫣然沿著校園大道慢慢走,也許都沒有回宿舍的意思,也許是習慣。不知不覺,竟走到一教樓,上了二樓。1208的門開著。這是我們上專業課的定點場所。
走進去,坐在最後一排。
空曠的教室隻有我們倆的呼吸聲。
黑板中間,寫著幾行字: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澆。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我們都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黑板。
一種光陰荏苒。時間白駒過隙之感,緩緩地,從腳尖升騰至頭頂。
許嫣然忽然開口說話:“我要去西藏。就這麼決定了,去西藏。隻有去西藏,才能洗滌我心裏的汙穢。”
我不明白今天這場突發事件,跟許嫣然的決定有什麼關係,但我知道,她在突發事件解決的過程中,一直在思考去西藏的問題。現在,已經是她思考成熟後的結果。
果然,她說:“明天就去買火車票,順便感受青藏鐵路。”
許嫣然這幾個月來,處境很艱辛,走到哪裏都有人對她指手畫腳,騷擾電話也頻頻找她,全世界都在鄙視她,嘲諷她。這讓她想做一個單純的好姑娘的願望,變得艱難無比。
她需要一些力量。
她認為去雪域高原,沐浴聖光,能洗滌她的心靈,賜予她力量。
她想她一定丟失了什麼,才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她相信,那未知的路途上,一定有她要尋找的東西,那些東西,能讓她勇往直前,繼續以後的人生。
她非去不可。
出了教室,我們到水果攤買了兩個美國進口的巨大芒果,許嫣然吃一個,我吃一個。吃完我們分頭行動。
她劈裏啪啦地收拾行李,我用百度的搜素引擎為她查關於西藏的資料,青藏鐵路途經站點,當地氣候,飲食,以及到了拉薩該如何安排,旅館的大致價格,主要的旅遊路線,能查到東西我都查了,打印出來,密密麻麻幾大張。我塞給她:“這是你在火車上的主要讀物。”
周楚在樓下喊許嫣然。他拎著一隻脹鼓鼓的旅行包。
許嫣然微微一愣,但她把頭一搖,很輕鬆地說:“周楚你的工作定啦?提前離校啦?恭喜你呀恭喜你。”
周楚放下行李,慢悠悠地說:“現在是11點,火車是下午6點的,你不用急,收拾好了先去吃飯,吃完飯和陳蒼寶她們告個別,我們就可以,坐上那火車去拉薩,去看那神奇的布達拉……”
許嫣然轉向我,怒目而視:蒼寶,你出賣了我!
我很無辜地解釋:“周楚那麼厚道善良癡心不悔,多好一孩子啊!他不過是向我谘詢他所關注女孩的近況,我忍心欺瞞嗎我?以現在的精神狀況,你認為你能勝任獨自長途跋涉?再說芒果你也吃了一個……”
許嫣然狠狠一笑:“叛徒!”
她轉身,眼圈驀然紅了,輕聲道:“周楚,你怎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