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他們走後,張戰回了房間,看到在床上趟著的洪甜,悄悄走過去。
“我沒睡。”
洪甜坐了起來,怔怔望著張戰,他們的眼神,都很複雜地彼此身上來回掃來掃去,就是無法對上視線。
這是心虛了!兩個人了解這層意思後,竟笑了。
張戰坐到床上,洪甜重新趟回床上,輕輕抱住自己男人的腰,聲音沙啞,“你說,我們當初要是強製要求曾玲嫁給別人,現在會不會好一點?我們是不是也很自私?”
“自家的兒子,我當然了解,怪隻怪張家人的嫉恨之心太強,占有、欲太偏執霸道,不然,張政也怎會失去理智,傷了那孩子。”張戰聲音清幽,仿佛來自遠古的歎息。
洪甜抱著的手緊了緊,淺淺道,“你卻從未如此待過我。”
張戰的身子一僵,認命似的點頭,“是啊,我把所有的瘋狂,都給了我的童養媳,你怨我嗎?”
洪甜輕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我才不願曾玲嫁給別人,當初聽他許諾與秋鳳的婚事,我就知道要壞了。”
“可是曾玲不是你,也不是她。”張戰無奈道,聲音越來越低,“她有她的想法,不想成為籠中鳥,更不想成為工具。至少,她最初的判斷是正確的,婚事是由張政親自同意的,他就必須兌現諾言。我們,是挺自私的,總想把小玲圈在身邊,與張家有所瓜葛。”
洪甜嘴角輕輕勾勒出一個弧度,說不上,是無奈,還是自嘲,她似乎不願再提,也不願再聽,合了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有張戰陪在她身邊,比在曾玲房間裏,睡得踏實。
張戰低頭看看洪甜,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眼裏閃過愧疚和寵溺,慢慢地,也合上了眼。
他們得養足了精神,好好管管曾玲與張政之間的這件事,再不能聽之任之了。
白天的醫院,真的很熱鬧,有護士小姐的高喊聲,也有廣播讓人取藥的聲音,還有偶爾在走廊上,焦急等候的各類人。
張政站在醫院電梯前,他已經換成自己抱著曾玲了,旁邊的兩個保鏢的臉,也是越來越沉。
上了樓,張政直接找到汪老,才把曾玲交到他手上,讓護士把人推走。
張政靠在牆上,汪老拿過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脈,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他橫了一眼張政,轉身對汪辰說,“讓阿珍把中藥給張大少爺熬些來,並看著他喝下。”
汪辰就站在走廊裏打電話了,而汪老,再次進了檢查室。
瘋魔?這個詞用來形容癡人,是最合適不過的。
等報告依依打印出來,汪老拿著看了半天,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曾玲確實是沒事,至少身體各方麵都是正常的。
汪老圍在曾玲身邊打著轉兒,瘋魔?記憶錯亂的話應該也不像,曾玲應當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等過了這個坎,她就會沒事了。
汪老鬆口氣,他反而有些擔心張政來,剛剛替張政把脈時,就發現張政的脈象特別亂,可又不像是一開始的症狀,至少,他沒有喊全身都疼。
招呼醫院裏的人把曾玲送去病房看著,汪老出了檢查室,看到張政還靠著牆等著,就領著他進了病房,與曾玲同住一間。
汪老才沒那麼客氣,命令張政趟床上休息,不然就不告訴他曾玲的情況。
張政隻得乖乖趟到床上,本來就一天一夜未合眼,加上汪老的偶爾催眠,張政才趟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待張政的呼吸變得均勻平常時,汪老才又抬起了他的手腕,脈象還是同樣的亂七八糟。
汪老坐在床邊,急得頭發都白了,那幾根銀絲光亮下閃動著,特別顯眼。
他就那樣守在這兩個焦人的孩子床前,直到謝珍提著熬好的中藥,出現在他的麵前,汪老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