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懇切,態度真誠,怎麼看都不是在假裝。當然,錢嘉玥也的確沒有撒謊,因為她的確沒有失心瘋,至於舊事,她不知道錢嘉玥之前的事情,就當是忘記了吧。
太皇太後不話了,隻是審視著錢嘉玥,像是在觀察她是否在撒謊,又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麼。而錢嘉玥也不再話,隻是乖乖跪在原地。
“哀家聽聞,你是庶出的,你姨娘如今可還好?”
太後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冷冰冰的,但錢嘉玥卻不緊張了,她輕笑一下,搖了搖頭:“女的確是庶出,至於姨娘……女自落水後便不記得了,隻是聽身邊的丫鬟茉兒,姨娘人很溫柔,生得也美,待女也極好,或許是紅顏薄命吧……”
“雖然你不記得了,但畢竟血濃於水,你竟沒有半分憂傷嗎?”太皇太後麵露不悅的神色,似乎對錢嘉玥的如此表現十分不滿。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姨娘疼愛女,她即便地下有知,定然也希望女能好好活著,所以,女雖然如今已然不記得姨娘的音容笑貌,但也要好好地活著,連她的份一起。”錢嘉玥依然笑著,笑得比窗外火紅的石榴花還要燦爛。
“這深宮之中,真是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了。”太皇太後似是因為錢嘉玥的笑容而動容,神情終於和緩了下來,看錢嘉玥的眼神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帶著明顯的不滿。
才剛剛讓錢嘉玥起身,便有宮女來報:“啟稟太皇太後,皇太後和吳太妃來給您請安了。”
“她們二人竟一同出現,倒是稀罕得很,可還有旁人一同前來?”太皇太後目光變得深邃,似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回太皇太後的話,並無旁人,隻是今日吳太妃是與郕王殿下一同入宮,入宮後郕王殿下便去了文華殿,而吳太妃則去了仁壽宮,想來是為道賀而來,得知您正在會客,這才未來叨擾。”雖然隻是在殿外值守的一名宮女,但起話來卻是頭頭是道,令錢嘉玥不得不在心裏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到郕王的名字,她心裏也不由自主地稍稍激動了一下。
皇太後和吳太妃進來後無非是依著規矩行禮問安,隨後便是賜座看茶,並沒有過多令錢嘉玥感到驚奇或者意外的,她便隻乖乖立於太皇太後身側不作聲,隻管當一個沒有感情的路人甲。
“母後身邊何時多了這麼一位漂亮姑娘?”閑聊幾句,吳太妃狀似無意地看向了錢嘉玥,語氣聽起來也是十分稀鬆平常。
錢嘉玥知道吳太妃的是自己,她心裏暗暗想著,我都已經躲在這裏當一個透明了,怎麼還有我的事?那我到底該不該話呢?左思右想,十分為難,錢嘉玥隻得朝吳太妃尷尬地笑笑。
“這是皇後的庶妹,錢家的二姐,方才跟隨家人來問安,哀家瞧著她喜歡,便留下陪哀家會兒話。”不必錢嘉玥自己開口做自我介紹,太皇太後已經笑著介紹解釋道。
錢淑嫻雖然還未正式冊封,但因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為了方便,宮裏也早就將她稱作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