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會令我疼痛難忍。
我看著威爾遜拆開我的裝具,用力扯開防彈背心的扣子:“你中彈了。”威爾遜焦急的說到。
難怪會這麼疼,原來是我被打中了,我要死了嗎?我望著天空,是不是也會去沃特軍士去的地方?他在臨死之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望著天空?
一點也沒有恐懼,反而卻有點向往,這是個什麼心態?
我想從地上爬起來,又被威爾遜按在地上。
“別動!”
我被放在了擔架上,這還是我第一次躺在這上麵,兩個人抬著我,忽忽悠悠跑向直升機,擔架放在直升機的地板上,我看見陳瀅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她緊緊裹著毛毯,但還是瑟瑟發抖,正在用一種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我可憐嗎!不,我不可憐,我完成了我的任務,雖然我隻是短暫的指揮了屬於我的小組,但是他們還都活著,指揮官的任務不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活著回去,不是嗎?他們還都活著,那我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
人的生命短暫,就應該像是綻放的花朵,在有限的時間內展示出自己的生命。
我幻想著自己像電影中的那些英雄,說著那些大義凜然的話,給自己設立了一個悲壯的情節,滿足了一下我小小的願望後,我看著兩眼通紅的陳瀅,唉~真希望她是為我流淚。
醫療直升機緊貼著劄格羅斯山脈飛行,低空的氣流讓直升機不停的顛簸,我的胸口也跟著疼得厲害,這硬邦邦的擔架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我吃力的想晃動一下身體,好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剛想動,陳瀅忽然抓住我的手。
“別亂動!你不知道你自己受傷了嗎!”陳瀅此時的眼神就像是在責備剛剛闖禍的孩子,忽然讓我有了一種想要撒嬌的衝動。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陸戰隊員!我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怎麼會躺在女孩的懷裏撒嬌!?
“沒關係,我不是還沒有死嘛。”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我每次說話都會讓我感到十分的疼痛。
陳瀅露出生氣的表情,咬著嘴唇,恨恨的看著我:“說得輕鬆!要是真死了怎麼辦!”
“死了,就看不見你生氣了。”我笑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來的勇氣和她貧嘴,但我現在就想和她貧,因為我發現貧嘴貧的越多,我的胸口的疼痛就會減輕。
其實受傷的不僅僅隻是我一個,我們五個人全部都坐在這架醫療直升機上,傑森的腳扭傷了,沒脫靴子,我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羅伊的右臂骨折,威爾遜的胳膊上和臉上被劃傷,陳瀅的臉上和手上也都是擦傷,可至少我們還都活著。
醫療直升機將我們直接送到了陸戰隊的後方醫療站,我被醫療兵用推車送進了手術室,他們用X光機檢查了我的身體,除了兩根肋骨有輕微的裂痕和一些擦傷外,我沒有受任何的傷。
我被兩個子彈擊中,其中一顆正好打在心髒的位置,要不是我穿著的作戰裝具上的防彈板和防彈背心,估計我現在早就已經死了,而不是僅僅斷了肋骨。
醫生撕碎了我的衣服,用固定帶纏在我的胸口,護士將我送到了病房,我被安排在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這個病房一共有十張病床,挨著我旁邊的士兵,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對麵的是個腿受傷的,還有胳膊受傷的。
病房裏有飲水機,還有電視,電視上播放著喜劇電影,躺在床上無事可做的我,開始看起了電影,從路易德菲奈斯係列,到憨豆,從艾迪墨菲看到金凱瑞。
這裏的夥食特別好,和我們在國內的陸戰隊訓練營吃的一樣,可我的傷口卻不允許我吃很多東西,稍微多一點,就會痛。
我在這裏呆了三天,沒看見有人來看我,隻有護士每天定時來給我送藥。
我想找到其他人,可護士卻不讓我離開床,我得知道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趁著護士不在病房,我偷偷的從床上挪下來,穿上一直擺在地上還沒有機會穿的拖鞋,剛剛站起來,胸部疼得厲害,我不得不彎著腰,用左手拖著固定帶,向外走去。
走廊裏,到處都是士兵和醫護人員,他們此時正在忙碌著,誰也沒有注意到我,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卻一個也沒有找到。
“東尼安下士!”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轉過看,看見一個漂亮的金發美女穿著白大褂正站在我的身後,雖然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但是她確實長得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