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如此,麵對自己的親人,雷楚凡始終沒有辦法想到下殺手,那個時候的雷楚凡,頂多也就是想給他們一些應由的懲罰。畢竟,在自己小的時候,兩位叔父曾經抱著自己,給自己唱過搖籃曲,自己也曾跟他們在一張桌子上,親親熱熱的吃過年夜飯。
可是,老太太卻暗中下了殺心,約二叔父獨自來飲酒,二叔父果然上當,也因此而被下了毒,毒是慢性的,半年後,叔父暴斃,卻怎麼都查不出死因。
而隻有雷楚凡知道,那天母親在約叔父喝酒的時候,是怎麼樣坐在二叔父的腿上,又是怎麼樣往叔父的口中倒了一杯酒的。
老太太的手段,確確實實比很多男人,還要心狠手辣。
走出老太太的院子,雷楚凡有一瞬間的神情恍惚,但是很快,他便回過了神來,當年的叔父也有不少的謀士,卻依舊慘死在母親手下,而此時的稷山,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他必須要保護好稷山,讓他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雷楚凡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許下這個願望的那一瞬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而稷山則更是奇怪,自從那夜飲酒之後,他和雷楚凡之間,就好像在無形之中,隔了一堵牆一般,雷楚凡總是有意無意的躲避著自己,這讓稷山十分奇怪。
這種若即若離的距離,讓稷山的心裏慢慢地有了芥蒂,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人,即便心已經千錘百孔百煉成鋼,可他依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隻要是人,在受到傷害的時候,總歸是會疼的。
麵對雷楚凡在看向自己時,越來越顯得漫不經心的目光,稷山的心裏,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堅固,越來越像一塊堅固的石頭。
此時此刻,夾雜在老太太和稷山之間的雷楚凡,才是最難做的人,但是為了讓老太太逐漸對稷山放鬆警惕,更是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好稷山的安全,雷楚凡在不得已之下,隻好忍氣吞聲,不僅慢慢的跟稷山斷了平日裏的交流,就連稷山主動開口跟自己說話,他也會置若罔聞,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稷山將雷楚凡一點一滴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裏,稷山從不認為自己擁有一顆玻璃心,但是此時此刻,在麵對著雷楚凡隊自己態度的變化的時候,他忍不住猶豫起來了。
難道雷楚凡真的開始嫌棄起自己了嗎?還是說,那夜,在月下飲酒的時候,自己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稷山越想越惶恐,他試圖去找雷楚凡,把話給說清楚,可是偏偏,雷楚凡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自己彬彬有禮,又在無形之中,將自己拒之千裏。
這種滋味,著實是不太好受。
而就在當天夜裏,雷楚凡回房準備睡覺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人正坐在他的床榻上,羞羞答答的衝著他回眸一笑。
雷楚凡先是一驚,在殺念即將洶湧而出的時候,才驟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老太太派來的。
自己的母親派來的人,雷楚凡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在早上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將這件事兒給雷楚凡說的很清楚很明白了,雷楚凡還不敢就這麼跟老太太對抗。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雷楚凡本來就打算這麼著和衣而睡的,畢竟他對倒貼上來的女人沒有什麼好感。
“我……我叫安穗,原來是老太太身邊的貼身仆人,來少爺的房裏,是老太太的意思……”
這個叫安穗的女人,讓雷楚凡隱約覺得有些眼熟,果不其然,原來之前一直都是在貼身伺候老太太的。
雷楚凡想到這裏,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個老太太,還真是夠大方地,第一夜,便將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女給送過來了,照這個趨勢看下去,還真是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會把自己身邊的女仆一個一個的都給送過來。
嘴角在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之後,雷楚凡對著這個叫安穗的女人淡淡的點了點頭,“既然是老太太叫你來的,那你今夜就在這裏睡吧。”
雷楚凡說完之後,變欲轉身出門,安穗不由得一驚,看這少爺的意思,是不打算寵幸自己了嗎?
可是在安穗來之前,老太太是給她下了死命令的,若是自己今夜不能跟雷楚凡圓房的話,那麼自己便會吃不了兜著走。不僅僅在雷家是呆不下去了,自己以後的日子,也會變得異常難熬,想到這裏,安穗便忍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
雷楚凡的右手剛剛搭到門把手之上,便聽到了安穗那裏傳來一陣細密而又焦心的哭泣聲,雷楚凡不由得怔住,在這火光電石的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