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將身上所有的法器都拿出來,快速擺了一個辟邪的陣法,能暫時抵擋一下。
可是,吳絕沒有那個耐性,他等不了,他畢竟是個凡人,靈魂脫離肉體太長時間的話,法力就會減弱。
許是抱著一擊致命的決心,吳絕竟然逼出了自己的元神,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傾鳶和白央砸去。
辟邪的陣瞬間被破,白央噴出一口血,撞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傾鳶被振飛出去。
吳絕仰天狂笑,突然尖利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一把下了咒的匕首赫然插在他的胸口。
“怎麼會......”那小鬼轟然倒地,露出痛苦的掙紮。
傾鳶趕忙回頭去看,便見白央的女兒身正在慢慢消散,她驚恐地看向靠坐在樹幹上休息的白央,哭喊道:“你不是說她不會死的嗎?”
剛才,在吳絕運功的時候,白央用意念告訴傾鳶,讓他的女兒身來擋下那致命的一擊,然後在吳絕還沒來得及恢複法力的時候,傾鳶將匕首插進去。
“她是做了善事,會有好的來生的。”白央輕聲說道。
“可是我寧肯自己承下那一擊啊。”傾鳶悲憤地說道。
“她的命是你救的,這是她該做的。”白央安撫道。
千年前,白央還未幻化出人形的時候,傾鳶的確是救過她,這就是因果輪回吧。
他們修道之人,把這些看得很重,而且,她是做善事而死的,也算是功德一件,這樣想著,傾鳶的心情也就沒有那麼沉重了。
突然,白央驚呼一聲,傾鳶才發現,已經身負重傷的吳絕竟然跑了,看來,他的法力真的不容小覷啊。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傾鳶扶起白央說道。
陣法已經破了,兩人的法力也恢複了一些。
“他應該是去找那條龍了。”傾鳶分析道。
“事不宜遲,我們也趕緊過去吧。”白央說道。
上次已經探好了路,這一次就迅速了很多。
果然,在半路上,他們遇到了已經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的吳絕,毫無懸念的,傾鳶一掌出去,將他化成了一縷黑煙,算是為白央報仇了。
吳絕死了,陣也就不穩了,好在白央還加持著一道防護,可以勉強撐一撐。
守陣的那隻女鬼更加虛弱了,傾鳶和白央直接越過她衝了進去。
可是令他們吃驚的是,陣裏麵被困住的並非是一條龍,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的身體幾近透明,想來已經是時不久矣,麵容倒是很英俊,隻是雙目緊閉,應該是沉睡了。
“這應該是一條轉世的龍。”傾鳶感受了一下龍氣說道:“在他臨死的那一刻,被封住了最後一口氣,他現在稱不上是一個活人,但卻還沒有完全死掉。那肖斌應該就是偷了這個男人的命格吧。”
龍轉世為人,命格自然是好得沒話說,單看這麵相就知道了,難怪會被歹人惦記上。
白央死盯著那男人的臉,總覺得有些眼熟,正想說做些什麼,那男人竟然睜開了眼睛。
許是睡了太久的原因,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男人的神情有些迷茫,過了好久,才有了焦距。
“你是誰?”傾鳶柔聲問道。
並不是真的多麼溫柔,隻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實在太脆弱了,她擔心聲音太大,會把他的身體震散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傾鳶的身上,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變得異常激動起來。
他瘋狂地喊著:“思嘉!思嘉!”
傾鳶沒有聽清男人在喊什麼,但倒是看清了男人的麵容。
“這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墜崖的言家的少爺嗎?”傾鳶有些詫異地說道。
“是言修錦。”白央肯定地附和道,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激動。
“思嘉......思嘉......”言修錦還在費力地呼喊著。
傾鳶隻當他是被關傻了,正在說胡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呼喊,自己的心裏竟有些莫名的難受。
“你守在這裏,我去想辦法破陣。”和白央交代完,傾鳶就原地消失了。
“不要走,不要走,思嘉......”言修錦拚命掙紮著,眼看著身體就要裂開了。
“你先冷靜一下,她是去想辦法救你了。”白央勸說道。
言修錦停止了掙紮,哽咽著說道:“我隻是想再看看她。她一定還在怪我,所以才不肯理我的。”
白央無奈地抓抓頭發,他要說什麼呢,難道直接告訴言修錦,你的思嘉,我的師父,已經不記得你了。
估計這實話一說出口,他分分鍾就會暴走,然後魂飛魄散。
白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他最不擅長哄人了,會哄人的那個分身,跑去投胎做嬌小姐了,留下的這個分身,隻會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