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知道，比起夏雨欣來，與賀晨的交流竟然成了一場惡戰。
讓她全身心都處於緊繃狀態一點點都不敢放鬆的惡戰。
“是……嗎？”低著頭專心解著腳腕上的繩索，頓了幾秒，抬頭看了眼賀晨，“這有什麼稀奇的？這種鏈子多得是。”拚命忍住想要將帶著腳鏈的右腳往後縮的衝動，她眉眼毫無波瀾。
賀晨看著林語然的眉眼，眼眸深深，“是——嗎？”似乎是在故意學著林語然的口吻，林語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想法。
這樣的賀晨讓林語然如履薄冰，說每一句話做每一個表情反應都需要再三斟酌思索，這讓她情不自禁頭皮發麻。
其實不隻是林語然有這樣的感覺，夏雨欣也有。
她其實好想湊近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條鏈子，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但是這隻能想想，她不敢這麼草率的隨便走動，即便好奇，但是無可奈何。
“賀晨先生，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直接說就好了，幹嘛這種神經兮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感覺有些惡心。”腳腕的繩索已經解開，她直起身子，坐正之後對著賀晨，一臉不耐的說道。
“跟我的鏈子相似的很常見，你這樣讓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她搜尋了一下腦庫存，想了很多形容的詞語，但是隻有“舒服”最適合她現在這種情形。
夏雨欣在後麵暗暗抽了一口氣。她當然不是為林語然擔心，她擔心的是自己——萬一賀晨因此發火，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波及到。
怨懟的眼神射向林語然，她咬牙忍著。
賀晨不說話，直直看著林語然，表情隱晦，難以分辨出究竟是何種情緒。林語然壯著膽子回看。
一時間沒人說話。賀晨緊抿著嘴。林語然等著對方回答當然不可能先開口。夏雨欣不敢開口。
似乎是一種僵持的狀態，夏雨欣忐忑，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雖然沒人說話，而賀晨看起來似乎也不像是在發怒，但是整個房間，尤其是他們兩人周圍，氣壓低迷，劍拔弩張，總讓夏雨欣有種下一秒就要引發炸彈炸毀一切的錯覺。
知道是錯覺，可她仍舊覺得自己命懸一線，這樣的感覺很不好，特別不好，她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夏雨欣的喜歡還是不喜歡，正在沉默對抗廝殺的兩人似乎並無人在意。
“我上一次見到這條鏈子，是在一個女人身上。”
賀晨忽然開口，甚至移開目光，似乎沒有再把自己的目光分給林語然的打算，可後者並未鬆一口氣，依舊如臨大敵，她的目光還是膠著在賀晨身上，臉上有多莫名其妙茫然困惑，心裏就有多緊張忐忑慌亂不安。
“這種鏈子，戴在男人身上倒也不合適吧？”機智反問，眉眼清麗，難掩美貌。
“一個已經成了一團灰燼的女人。”賀晨補充，眼眸低垂，看起來似乎有些失落。隨即一閃而過，被一些其他的情緒和表情遮蓋取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林語然覺得剛才應該是眼花看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