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茶樓一戰,肯定引起了有心人注意,也驚動了官府,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實在太過危險。
徐慎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包住巽劍,將這家夥的外套脫下來穿在自個兒身上。他晃了晃身子,這身衣服挺合身。
他再回頭看那富家公子,發現他腰間還配著寶玉香囊,毫不手下留情,一股腦摘下來,掛自己腰間。
“差不多了。”徐慎之看自己這身扮相不錯,與先前相比判若兩人。
他將巽劍包了提在手中,徑自往巷口走去,至於那個富家公子,這家夥遇到他也算倒黴,而且還隨地大小便,很沒素質啊,就當給他點教訓了。
徐慎之出了巷口,見四下無人注意到,又整理了下衣衫。他環顧四周,見不遠處有一店坊,門首掛著一塊“滿園春”的牌匾,便鼻孔朝天,端著步子走了過去。
門口站著兩個小廝,見他衣著光鮮,立刻眼睛一亮,哈著腰諂笑道:“這位爺,裏邊兒請。”
“嗯。”徐慎之依舊仰著頭,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嘁,不就是有倆臭錢嗎,瞧他那囂張勁兒!”一個小廝見他進到裏麵去,想起他剛剛的態度,翻了個白眼。
另一個小廝道:“再有錢的人,到這地方來也要被榨幹淨。”
徐慎之聽力甚好,將二人的對話盡收耳底,也不與他們一般見識,繼續朝裏麵走。
剛一進到裏麵,徐慎之就瞪大了眼睛,他娘的,走錯地方了。
這竟然是一家青樓!
“不是,青樓不應該都叫怡紅院什麼的嗎,怎麼這破地兒叫滿園春呢?”徐慎之腹誹地同時,仔細觀察著青樓的情況。
這家青樓上下共三層,一樓大廳裏擺滿了桌椅,上麵擺放著佳肴美酒,以及各種新鮮水果,一個個紈絝子弟坐在凳子上,左擁右抱,被一些妓女圍著。
“王公子,再喝一杯嘛。”
“哎呀,柳少爺,你輕點兒,弄疼人家了。”
“來來來,寶貝兒,陪爺再走一個。”
一樓大廳中嘈雜喧鬧,妓女的諂媚,嫖客的荒唐,到處充斥著腐朽不堪的氣息,徐慎之一覽無餘。
他很不爽地皺起了眉頭,他很討厭這個環境,汙穢的氣息令他想要作嘔。
就在他觀察青樓的同時,青樓鴇母也看到了他,立刻扭著肥碩的屁股,恬著一張老臉湊了過來,用叫魂似的語氣道:“哎呦,貴客上門啊,這位爺裏邊請。”
鴇母說話的同時,瞟了一眼他腰間的寶玉和容臭,立刻雙眼發光,回頭道:“姑娘們,出來接客啦。”
“來了,媽媽。”話音剛落,突然有七八個妓女輕移蓮步,故作優雅地走了過來。
七八個妓女站徐慎之跟前,不停地拋著媚眼,有的抓住他的胳膊搖晃不停。
“你們剛剛走得真吃力,腰不疼嗎?屁股那麼重,怎麼帶得動?”徐慎之出言譏諷。
眾妓女聞言臉色都不好看,不拋媚眼了,也不搖她胳膊了,冷眼相向。
這些人不知為何墮落紅塵,起初必然不願意任人當做玩物,然而時間久了,便會變得麻木,習慣了做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的窯姐,隻與金錢談感情。
鴇母見徐慎之麵色不大好看,以為這些妓女不合他口味,便對眾妓女道:“都散了吧。”
那些妓女來的時候扭扭捏捏,做作不已,走的時候冷哼著轉身,邁著竹竿長腿晃了進去,口中汙言穢語,都是罵徐慎之的。
鴇母賠笑道:“這位爺,原來您是不喜歡這幾位姑娘啊,我給您再換幾個,您看有沒有您滿意的。”
“不必了。”徐慎之擺了擺手,他來這兒可不是嫖娼的。
“前些日子有個送來的姑娘,還是個雛兒,這位爺你看看……”鴇母不繼續往下說了,向上翻著眼珠子看他。
“本少爺有的是錢。”徐慎之突然一改之前的冷漠,麵帶微笑,“給我帶過來。”
“好嘞。”鴇母見他轉口,立刻吩咐一個大茶壺帶他上樓,她親自去帶那姑娘。
所謂大茶壺,就是妓院的狎司,負責打雜,也充當打手,這些人八成是由鴇母培養起來的,心狠手辣。南方人將其稱之為龜公。
徐慎之坐在房間裏麵,這裏麵很寬敞,環境也很不錯,格調優雅,然而隔壁房間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卻是很不和諧。
“媽的,青樓最會搞這套了,那些二世祖有再大的家業也經不住這樣敗。”徐慎之心中明白,這裏麵看著布置的不錯,其實就是銷金窟,有錢了想住多久住多久,等到沒錢了就可以卷鋪蓋滾蛋。
徐慎之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心中鬱悶不已,正準備坐下來喝口水,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吵嘴,便開門而視。
隻見那鴇母身後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少女,麵前站著一個油膩的中年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油膩男人兩眼色眯眯的,伸手去拉那個少女,嘴裏還說些不堪入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