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明悟禪師(1 / 2)

那個中年和尚走後,徐慎之再度回房。

那猥瑣男子在這間房內受到排擠,待不下去了,於是前往其他的廂房,這倒正合幾人的意思。

回屋坐定,徐慎之將老和尚遣送中年和尚下山一事說了一遍。

吳元清道:“此間離得有人煙的小鎮甚遠,今日難以回返,那中年和尚外出購糧,恐怕明日才能回來。”

徐慎之點了點頭,的確,那中年和尚隻是個普通僧人,並沒有靈氣修為,也不懂得武功,路上並不會走得很快。

退一步講,即便那中年和尚會輕功之類,但若是采購著米糧,也無法很快趕回。

徐慎之得以閑暇,便打坐練氣,吸納天地靈氣,緩慢遊走任督二脈,由於奇經八脈的另外六脈被公輸長風的劍氣所傷,此時無法行氣,因此徐慎之極為懊惱。

心中懊惱,徐慎之便無法凝神靜氣,片刻之後不再練氣,而是坐於吳元清旁邊與之攀談。

吳元清乃是淮南西路舒周桐城縣人,雖修玄門法術,卻並非道門中人,家有亦有老小,因此他平日裏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而是做點小本生意,養家糊口。若非此次金人來勢洶洶,他不會輕易離家北上。

攀談許久,吳元清笑著點破了徐慎之的身份,令徐慎之甚為尷尬。

吳元清雖不常在江湖上走動,但消息並不閉塞,對於江湖上的事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因此憑借巽劍推測出他的身份,也不足為奇。

假名字不能再用,徐慎之便不再隱藏真實身份,吳元清修為高深,但眼神中並無惡意,一個人的眼神很難偽裝,因此徐慎之便有所放心,不怕他有所企圖。

晚間,那個小沙彌走來送齋飯了,依舊是清湯寡水的稀粥,以及並不可口的粗餅。

吃過之後,便開始休息,床被寶象占了,徐慎之和吳元清也不計較,便坐於凳上打坐練氣。

直到第二天午時,那中年和尚回來了,回來之時還跟有兩個仆從打扮的人,那二人趕著兩輛馬車,車上裝有米糧。

中年和尚回來,寺院裏的七八個和尚皆出門幫忙搬那些米糧,徐慎之聞得院外聲響,便和吳元清一同出門去看,寶象此時正在午休,於房內大扯呼嚕。

住持老和尚此時亦在,見二人出來,便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見過二位施主。”

二人拱手還禮,隨後,徐慎之便指著馬車上的米糧,道:“敢問大師,這馬車上所裝為何物?”

“阿彌陀佛,”住持道:“此乃山下鎮內李施主所施舍的米糧。”

徐慎之聞言點頭,並未再開口,出家人不打誑語,不過這住持卻說了謊話。

那中年和尚昨日離山的時候,背上背了包袱,其中所攜帶的必是銀兩無疑,今日回返時包袱卻已經不見了,說明這些米糧乃是用銀錢買來的。

至於住持和尚口中的李施主是誰,徐慎之不得而知,想來應該是那賣米的商人。

住持和尚慈眉善目,等眾僧人搬完米糧之後,衝那兩個趕車的仆從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代老衲謝過你家主人。”

那二人點頭應是,趕著馬車離去。

此時院外隻剩下三人,除了徐慎之與吳元清,還有那住持和尚。

住持和尚正要進院,吳元清卻出言道:“大師留步。”

住持和尚扭頭發問,“施主有何吩咐?”

吳元清笑道:“我二人非是歹人,大師不用太過小心防範。”

住持和尚本來沒什麼反應的,聽他如此一說,反而眉頭大皺,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吳元清一針見血地道:“大師既有錢財購買米糧,何不修葺寶刹?”

“你是如何得知?”住持更加戒備,此時已經改了稱呼。

警惕的同時,他也十分疑惑吳元清是如何得知他有錢財的。

“大師莫要誤會,我二人並非惡人,隻是敝處不受人施舍銀錢,令我等頗為不解。”吳元清又說道。

住持沉默片刻,搖頭歎氣道:“唉,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佛可以不要金裝,但百姓不能不吃飯。”

“我非尋常百姓,還是有些多餘銀兩的。”吳元清再次說道。

“這些時日來敝處的施主,皆是北上勤王的義士,老衲雖是出家人,卻也是大宋子民。”住持再次出言解釋,他的意思是,但凡是此次前往汴京勤王的武林中人,他便不收所施舍的金銀。

吳元清又問道:“在下還有一事不明。”

“施主請講。”住持不願多說,但吳元清發問,他又不能不答,否則便會惹人生疑。

“後院那水池底下,哪兒來的黃白之物?且數目不少,大師有恁多銀兩何不修葺寶刹?”吳元清直奔主題。

住持聞言再度皺眉,他沒想到吳元清知道金銀的來曆,一時間沒能想好如何應對,便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