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入宮麵聖?”徐慎之微感詫異,詫異過後開始冷笑。
“你笑什麼?”雄庫魯抬頭看他。
“沒什麼,”徐慎之麵色轉正,“這女真人的皇宮我是不知道在哪兒的,勞煩你給我帶路,我去會會這金國皇帝。”
“傳旨的內侍還沒走,你跟他去吧,”雄庫魯搖了搖頭,“見到了皇上說話語氣放緩些,他要是想殺你,天王老子也攔不住。”
徐慎之挑眉看了他一眼,“倘若完顏晟知道我擁有半部道書,未必會殺我吧?”
雄庫魯聞言皺起了眉頭,沉吟片刻後道:“還是不要說的好,皇上的心理不能以常人心理來揣度。”
徐慎之點了點頭,雄庫魯不讓他說出道書,其實是為了他自己,倘若完顏晟知道此事,定然會懷疑雄庫魯為何知道他身擁道書卻不上報。
但徐慎之一想到雄庫魯明明是為了他自己,卻說的冠冕堂皇,將帽子扣到自己頭上,這令他很是不滿。
二人在偏堂談話,那前來傳旨的五體不全之人就在正堂等候,雄庫魯便帶徐慎之前往正堂見那閹人。
“勞公公久等了。”雄庫魯一進門就衝那等候在內的閹人說道。
“不急不急,皇上早朝剛剛結束,此時前去,不耽誤事。”那前來傳旨的閹人年齡不小,應該在不惑之年,不過因為其五體不全,精元不曾泄露,因此並不顯得老邁,麵皮很是白淨,看上去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
“想必這位就是徐道長了吧?”那閹人上下打量著徐慎之。
見著閹人看向自己,徐慎之稽首見禮,道聲:“福生無量天尊,貧道見過上差。”
“徐道長,皇上要見你,請隨我入宮。”那閹人又道。
“有勞上差帶路。”徐慎之拱了拱手。
那閹人見徐慎之禮數還算周全,便點了點頭,帶他出門。
府邸外早就備好了兩匹快馬,見此情形,徐慎之就知道完顏晟找他準沒好事,不然的話不會這麼隨意,怎麼也得派車駕前來接他。
那閹人上得馬匹,見徐慎之並沒騎馬,道:“徐道長,還請上馬,快快隨我入宮。”
“不必了,貧道習慣了步行。”徐慎之搖了搖頭,此時街上行人甚多,這閹人騎馬肯定也是慢行,沒必要騎馬。
見他堅持不騎,那閹人也沒有再勸,拽著馬韁向北行去。
雄庫魯的府邸就在會寧府內城,前往皇城並不遠,二人行了沒多久便到了皇城。這閹人應該是完顏晟的親信,皇城守門的將士都認得他,見他帶著徐慎之進宮,也沒有盤問,直接放行。
進到皇城,徐慎之左顧右盼,打量著四處的建築。同為皇城,金國皇城的規模比汴梁要小上許多,皇城建築也沒有漢人的建築那般宏偉大氣。
穿過了皇城,再到宮城,宮城的城門有數百金兵把守著,雖然他們認識這帶路的閹人,但眼見二人來到,還是按照程序仔細盤查徐慎之身上有無攜帶兵刃。
進入宮城,徐慎之有些蒙了,金國的皇宮雖然沒有汴梁的皇宮大,但其中建築卻著實不少,到處都是巍峨挺峻的殿宇樓閣,若不是有這個同行的閹人帶路,他甚至會迷路。
此時早朝已經結束,完顏晟自然不在宣政殿,那閹人帶著徐慎之前往禦書房。
“你在這裏等著,不要胡亂走動,我去通報皇上。”到得禦書房外,那閹人止步回頭,衝徐慎之叮囑。
徐慎之未置可否,那閹人進入禦書房去通傳,片刻之後出門道:“皇上宣你覲見,記得一會兒皇上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切不可說錯話。”
徐慎之聞言再次點頭,那閹人才放心的帶他進門。
禦書房之中擺滿了書架,書架上的書籍極為嶄新的,不沾染一絲塵土,可見經常有人打掃。不過書架上的書籍十分嶄新也說明了金國皇帝完顏晟很少看書。
禦書房北側,有一張巨大的書桌,桌子後擺著一張太師椅,其上正襟危坐地坐著一個已是知天命之年卻依舊精神矍鑠的女真男人,正是金國皇帝完顏晟。
在完顏晟的下首左側,還放著一張椅子,上麵坐著一個披著大紅袈裟,年過花甲的老僧。這個老僧並非漢人,而是胡人模樣,但其相貌與女真人也不一樣,反而有點像西域番僧。其麵相也並不是慈眉善目的那種,而是微帶陰翳,眉宇間泛著些許凶煞氣息。
除了完顏晟與那番僧之外,書房內還有幾名閹人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