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岸的白須老僧看著船夫,沉聲道,“劉正風。”
此語一出,眾人盡皆震驚。
徐慎之也陷入了極度的驚愕之中,他對劉正風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當年莫秀華跟他說起過此人。
當年《守洞塵技》現世,五大門派的掌門各得其中一門武學,後來才得以開宗立派,劉振業當年也得了其中一門武學,在北方多有義舉,故此人送綽號“北方大俠”,後來被化血宗掌門明月夜覬覦他身上的武學,率門人弟子追殺,劉正風身負重傷,最終跌落山崖,生死不知。
雖然當年沒有傳出他的死訊,但他這麼多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江湖中人早就淡忘了他。
劉正風被人識破了身份,依然很是平靜,“你們還不退去,莫非是要讓老夫斬盡殺絕?”
“阿彌陀佛,”那白須老僧一步步走進河中,“老衲倒是想領教一下施主高招。”
“奉陪到底!”劉正風冷笑了兩聲,又衝南岸的那老尼說道,“你呢?”
那老尼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邁步施展神境通,步入渾濁河水中,踏浪而行,用行動來回複劉正風。
對方已經表明了態度,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劉正風拉開拳架,靜靜等候那一僧一尼靠近。
那白須老僧和老尼姑靈氣修為已達巔峰,二人踏浪而行之際穩當快速,絲毫不比劉正風差。
“走。”劉正風扭頭衝徐慎之道。
徐慎之點了點頭,神授角木蛟駝負自己向南岸遊去,另一頭角木蛟跟隨在後。
他雖然能勝得過尋常陽神道人、斯陀含僧人,但主要依靠是神霄派的法術,而像這三人這種級別的戰鬥,他是插不上手的,如果想強行留下來幫助劉正風,恐怕隻會成為拖油瓶。
感激的話在此時不適合說,隻能平白浪費時間。
見得徐慎之向南岸遊去,北岸上的那些僧尼紛紛施展神境通,踏浪而來。
北岸上的僧尼有一百多個,其中還有十多個斯陀含果位的僧人,另外的皆是須陀洹果位。
半空中還有兩個騎乘迦樓羅的斯陀含僧人,此時正與亢金龍糾纏,亢金龍體內的靈氣此時已耗去八成,身形模糊不清,隨時有可能被擊潰。
那十多個斯陀含僧人雙手結印,凝聚出十多隻巨大的迦樓羅,紛紛騎乘著飛上天空,分散站立。
那百十號須陀洹僧人踏浪而行,在後追趕,不過他們踏浪而行的速度並不快,很容易就被徐慎之甩開。
黃河此段,兩岸相距一裏,以角木蛟的遊行速度,僅需片刻功夫便能渡過,但天空上那十多個騎乘迦樓羅的斯陀含僧人此刻是他最大的威脅。
徐慎之先前雖然落水,但並未散去護體金光,因此道袍並未被水浸透,符盒內也是幹的。
雖然明知對方不會給自己畫寫符咒的機會,但他還是探手入懷取出符盒,右手執了點睛筆,取符紙一道畫寫星宿符咒。
徐慎之畫符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那十多個斯陀含僧人的反應更快,每人連發兩道大手印,共計二十多道,接連向他襲來。
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神授角木蛟胡亂遊竄,手上動作並不停止。
角木蛟在水中的反應要比在陸地上更加靈活,但那些僧人所發大手印是在太過密集,有數道落在了角木蛟四周,濺起無數浪花。
徐慎之此時已將符頭畫寫完畢,又於符膽位書寫完亢宿名諱,隻要再添符腳,符咒即可生效,但也就在此時,那四周濺起的無數浪花湧進符盒之中,那道即將完成的星宿符咒立刻被水打濕。
除此之外,盒中剩餘的符紙以及朱砂也被水打透,無法再用。
見此情形,徐慎之倒掉了符盒中符紙、朱砂倒掉,將點睛筆放歸符盒,納入懷中,神授角木蛟快速向南岸遊去。
“扶搖子,交出道書,放你離去!”半空中有一僧人高喊。
徐慎之並沒有理會對方,硬著頭皮讓角木蛟向南岸衝鋒,眼下他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隻能來硬的。
實則他即便是成功渡到對岸,也難逃出去,因為他已經沒有符紙和朱砂可用了,無法再畫寫符咒對敵,僅憑兩條腿是跑不過對方的。
就在他強行向南岸突圍時,劉正風和那一僧一尼也開始了交鋒。
那一僧一尼也是武道高手,但比起劉正風這樣的武道宗師,根本不是對手,但他們二人有著阿那含的靈氣修為,因此劉正風也難以奈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