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喜極而泣之時,一道修長曼妙的身影陡然出現,擋住了他的視線。
徐慎之抬頭看向那道身影,來者是一個身著雪白長裙的女子,長相頗為貌美,瓜子臉,彎彎柳眉,眸似秋波,眼窩較深,但皮膚很是白皙,而且她生長著雪白色的齊腰頭發。
雪白與蒼白是不一樣,蒼白是韶華逝去的代表,而雪白皆是暗藏的勃勃生機,她那一頭雪白色長發非但沒有不倫不類的感覺,反而看上去更加聖潔高貴。
徐慎之很是冷靜,此女雖然貌美,卻非中原人士,其形象與他先前在泥婆羅邊境遇到的那些土著酷似,隻不過那些土著膚色很深,她的皮膚很是水嫩白皙,吹彈可破。
沒有幾個人能順利爬上珠峰,即便有也不會穿著長裙上來,更不可能在這上麵活動自如,絲毫不被缺氧所困擾。
此女應該就是守護造化雪蓮的異類所化。
本來徐慎之以為守護在此的異類會是個公的,但它既然化作女人相貌,那麼本體肯定是個母的。
“等穆皋骰?”那異類變化的女子發聲。
此女說的雖是人類語言,卻非漢語,徐慎之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不過對方是詢問的語氣,那麼她那句話可能是“你是誰”,或者是“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個時代,沒人會閑得沒事爬珠峰,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尋找造化雪蓮,因此“你是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雖然猜到了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徐慎之沒有給予答複,原因很簡單,他隻懂漢語,對其他語言一竅不通。
見他沒有答複,那白衣女子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待看清他的相貌以及穿著之後,又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是誰?”
對方的發音並不標準,但徐慎之還是聽懂了,急切答道,“貧道神霄派道人扶搖子。”
白衣女子對漢語不是很精通,很難全部理解他這句話,聞言皺眉沉思。
徐慎之又道,“我叫徐慎之,你又是誰?”
白衣女子這次聽懂了,輕輕點頭,又道,“喔思萊給。”
“喔思萊給?”徐慎之反問,這應該是她的名字,但徐慎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白衣女子微微皺眉,徐慎之明白她是因何皺眉,她的名字應該沒有譯出漢名。
“雪……女。”片刻之後,白衣女子又用生硬的漢話說道。
此時天色全黑,徐慎之心中急切,便不願與她多說,伸手指了指她身後的造化雪蓮。
“雪蓮的種子?”雪女用生硬的漢話詢問。
徐慎之點了點頭,與她交流很是吃力,說話耽誤事,基本的動作和表情要比語言更加簡潔明了。
雪女眉頭皺得更緊,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徐慎之心懷忐忑,右手已經悄然塞進了懷中,捏住了那道請神符咒。
對方若是答應便罷,若是不答應,直接尚她一個五雷轟頂。
片刻之後,雪女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她自己,“你嫁給我,雪蓮的種子,給你。”
徐慎之聞言愕然,如此答複並不在他意料之內。
見他愕然出神,雪女並未出言催促,而是在靜靜的等待答複。
“我已經有妻子了,”徐慎之回過神來,“她現在危在旦夕,我要拿了雪蓮子趕回去救她,恕難從命。”
“‘恕難從命’是答應嫁給我了嗎?”雪女疑惑發問。
“不是。”徐慎之緩緩搖頭。
“雪蓮的種子,不給。”雪女亦是搖頭。
“給我,我會記住你的恩情。”徐慎之又道。
雪女並未回答,隨即閉上了雙眼,靜靜站在原地。
見她如此,徐慎之心頭黯然,對方果然不肯給他雪蓮子,她站在此處不是等他改口,而是怕他偷盜雪蓮子。
雪女不給雪蓮子,徐慎之並不怪她,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情,對方沒有幫他的義務。
但眼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犯不著再跟她廢話。
他從懷中掏出那道請神符咒,強自站起身子,掐訣念咒,“九天玄音,急召眾神,齊會景霄,驅雷奔雲,金鉞前驅,雷鼓發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來應符命,掃蕩邪精,元皇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符紙自主焚毀,化一道青煙去了。
符咒剛剛焚毀,雪女就睜開了雙眼,眸中殺機隱現,驟然撲至徐慎之身前,右手朝他頭上猛拍而下。
見她突然發難,徐慎之運行氣血,湧聚雙手之上,開碑掌勁轟然爆發,左臂高架,右右拳崩出,直立雪女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