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潑皮韓五(1 / 2)

見得那獄卒動土挖坑,徐慎之便曉得他要做什麼了,閃身快速掠至那獄卒身側。那獄卒見得身旁突然出現一道黑影,心頭一驚,揮起大刀朝徐慎之攔腰砍去。

徐慎之放出靈氣,震開獄卒手中大刀,一把提起那獄卒,快速掠進王顯廟中。

廟內雖無廟祝,但卻點著不少香燭,那獄卒借著燭光看清了徐慎之的穿著打扮,甚感驚慌,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徐慎之反問。

那獄卒聞言並未答話,雙手握緊大刀,後退兩步,緊張地盯著徐慎之。

“草席中卷的是何人屍首?”徐慎之明知故問。

“此乃……賈宜人之屍。”那獄卒眼珠子一轉,回道。

徐慎之見狀點了點頭,宜人乃是官家女眷封號,獄卒的意思是草席中裹的是一位姓賈的官員的妻子的屍身。

“難得,嶽將軍英烈忠魂遇到你這義魄為其斂屍。”徐慎之讚歎道。

那獄卒見他一語道破實情,難免有些驚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道人。”徐慎之讚許地衝他點了點頭。

由於徐慎之並未說明身份,那獄卒便一直不曾放下心來,大刀直指向他。

徐慎之也不再理他,自懷中取出那道被油紙包裹著的符咒,甩手焚化。

片刻之後,黑白無常突兀現身,黑白無常此時雖非惡鬼形象,但那獄卒卻通過他們的穿著打扮判斷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登時駭得汗毛直立,魂不附體。

徐慎之見狀抓起那獄卒手腕,延出一道靈氣,定住其心神。

“真人焚符喚我兄弟二人前來,所為何事?”黑白無常見徐慎之渾身被雨淋透,便曉得他有要緊之事。

“嶽將軍今遭人荼毒,貧道請二位送他亡魂托生忠義之家。”徐慎之拱手說道。

“這個容易。”謝必安自懷中取出生死簿,快速翻過幾頁,提筆在上勾出一人,遞與徐慎之,“此人可否?”

徐慎之接過生死簿,隻見謝必安勾的是那行字是:“吉州廬陵,文家雲初,生於端平三年五月初二日丁巳時,卒於至元十九年臘月九日。”

“端平三年是何年月?”徐慎之疑惑發問。

“九十四年後。”謝必安答道。

“這麼久?”徐慎之有些吃驚。

“這文雲初是百年後的抗虜義士,配得上嶽將軍忠肝義膽。”謝必安答道。

“就他吧。”徐慎之合上生死簿,還給了謝必安。

“若無其他要事,我兄弟這人這便去了。”謝必安抱拳告辭。

徐慎之點了點頭,黑白無常瞬移離去。

徐慎之走到那裹著嶽雲屍身的草席前,解開草席,隻見其嶽飛頜下帶有大量血跡,可見死前髒腑受到重創。

再往下看,隻見胸肋凹陷,當是遭鈍器猛捶而死。

徐慎之扭頭看那獄卒,他此時尚處於巨大的驚愕之中,徐慎之再發靈氣,助他回神,道,“嶽雲和張憲屍身現在何處?”

那獄卒聞言,強定心神道,“二位將軍今日被腰斬,屍體當在城外亂葬崗中。”

“待雨停了,抽個時間去將他們二人屍身收斂。”徐慎之沉吟道。

“小的明白。”那獄卒丟下大刀,看著嶽飛屍身黯然落淚。

“嶽將軍終有平反之日,你且悄然為其收斂屍身,日後說與子孫知曉。”徐慎之又道。

“真人所言,小人自當銘記於心。”那獄卒低頭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徐慎之問道。

“隗順。”那獄卒答道。

徐慎之點了點頭,“你為斂屍有功,陰司會記這你陰功一件。”

“小的蚍蜉之命,不敢惦記陰功,若嶽將軍能夠還陽,被驅金虜,小人願肝腦塗地,死不足惜……”隗順說著便痛哭起來。

徐慎之無奈歎氣,他焉能聽不出隗順話中之意,但雪女早就帶著雪蓮子離開了珠峰,他也無能為力。

看著隗順痛哭不已,徐慎之安撫了他幾句,隨後離開了王顯廟,回返徐府。

進得府中,王美娘正撐著門口等他。

見他渾身被雨打透,王美娘忙跑過來為他打傘,關切地道,“老爺,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也不帶把傘。”

“不礙事。”徐慎之苦笑一聲,隨他一同進屋。

到得屋內,王美娘立刻讓婢女去燒了熱水,服侍他洗澡,隨之取來衣物給他換上。

忙完這些,王美娘又叫人拿了沾滿泥水的道袍去洗,又問他餓不餓。

“別忙活了,陪我坐坐。”徐慎之拉過她的手坐下。

二人雖是夫妻,但徐慎之很少有如此親昵舉動,王美娘便知他心中有事,坐到了他身旁。

“苦了你了。”徐慎之捂著她冰冷的雙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