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蟊賊是初更末商議的,動手卻是在二更末三更初的時候,這個時候天色全暗,且船艙中眾人已經睡熟。
不過徐慎之和孔宣並沒有睡著,孔宣在船艙內候著,徐慎之靠在艙外假寐。
由於提前得知這些蟊賊不準備動刀子,徐慎之便沒有離開。
幾個蟊賊躡手躡腳地走到艙門口,突然將他摁住,往口中塞了一大團綿布,隨即拿過一個麻袋往他頭上套。
徐慎之作勢掙紮了片刻,便被裝入麻袋,那些蟊賊將麻袋捆綁結實,隨即拋進了江中。
聽得“噗通”一聲,那些蟊賊便曉得他沉入了江中,索性不再管他。
徐慎之被撞進麻袋之後便施展了金光咒,沒讓水將自己濕透,沉入水中後立刻震破麻袋,氣衝湧泉,浮上水麵,跳到了甲板上。
那些蟊賊剛剛走進甲板,孔宣便放聲大喊,“有賊!”連叫幾聲以後,船艙中人盡皆驚醒,那些蟊賊見得情形不妙,抽出腿上短刀準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賊人夜裏殺人,多是趁人睡著之後摸黑那些刀子對著被我亂紮一通,但此時不行了,因為他們在船艙內看不真切,隻能慢慢往前摸。
但孔宣不給他們機會,閃身上前,幾記掌刀砍過之後,眾賊人便被打暈。
張員外一家此時才將燈燭點燃,見得撐船的船夫盡皆手持利器倒地一片,駭然失色,忙衝孔宣道謝。
孔宣並未理他,跑出船艙,衝徐慎之喊道,“真人,全搞定了!”
“你是在向我邀功請賞?”徐慎之笑道,“還不進去將他們綁了!”
孔宣應了一聲,跑進船艙,照顧張員外家的那幾名仆從,分了那些賊人攜帶的繩索,將他們捆得跟粽子似的。
諸事畢了,張員外衝二人再次道謝,“多謝二位壯士,老朽眼拙,未能看出二位壯士武藝高強,今夜虧得二位壯士相救,不然老朽全家今夜怕是成為這幫賊人的刀下鬼了。”
“老伯客氣了。”孔宣說話之時還不忘偷瞄那張小姐一眼。
“將他們扔到甲板上,澆些涼水,我有話要問他們。”徐慎之吩咐道。
孔宣聞言,又招呼那幫仆從,將那幫賊人拖出船艙丟到甲板上。
那些仆從要去舀涼水,被孔宣攔住,隨後孔宣放出靈氣,提起那幫賊人,頭向下腳朝上地在河水中淹了一淹,眾人大感神奇。
那些賊人被冰涼的河水嗆到,立刻醒轉過來,孔宣將他們扔到了甲板上。
眾賊人連呼,“饒命!”孔宣上去各自踹了幾腳,他們這才消停下來。
“真人,你要問啥?”孔宣扭頭看他。
徐慎之走到那賊頭跟前,問道,“你們所說的財神爺是何方妖物?”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下午那股怪風吹得很是怪異,加之眾賊人先前言語說得很是模糊,徐慎之便怪異他們與妖物勾結。
“你如何得知?”那賊頭大驚失色。
“快說,不說就把你剁了丟進海裏喂魚!”孔宣再起一腳,將那賊頭踹倒,抽出魚腸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漢饒命,我說便是。”那賊人連連求饒。
“快點兒的!”孔宣又是一腳。
那賊頭不敢磨嘰,竹筒倒豆子般的說了出來。
他們這幫子人在這裏開船有五年了,起初幹得是正當行業,後來遇到一個富商,身前攜帶著數百兩白銀,便心生歹念,殺了那富商,棄屍河中,謀了人家財產。
由於殺得人多了,有些人冤魂不散,化為水鬼,經常在河中搖晃船隻。
他們心中雖然恐懼,但在利益驅使下繼續幹這個勾當,後來水鬼越來越多,許多小船被拉進水中。
去年夏天,眾賊人不敢再繼續幹下去了,準備去做點別的買賣。
不成想,眾賊人在做出決定的當晚就齊齊做了相同的一個夢,夢見一個小孩子對他們說,隻要日後將活人扔進河中讓他吃,他便震懾住那些水鬼,保他們平安。
眾賊人醒來之後齊齊商議一番,決定繼續幹這個,後來他們按照夢中那孩童的吩咐,將活人丟進河裏,果然再沒遇到水鬼。
“嘖嘖嘖,”孔宣連連咋舌,“真人,他們這些年怕是禍害了不少過往的客商,這種人留著是禍害,不如殺了算了。”
眾賊人聞言麵色大變,急忙磕頭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等知錯了,日後必然改邪歸正,不再為非作歹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慎之撂下一句話。
“就該如此!”孔宣拎起兩人,先後丟進河中。
這些賊人本是精通水性的,奈何手腳被縛,在水中不得施為,落水之後迅速沉入河底。
眼見兩個同夥被扔進河底,其餘人不停地叩首求饒,腦門都磕破了,更有幾個膽小怕的嚇得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