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處,徐慎之心中一緊,倘若周宇真的隱藏在江南地區,那麼他就有可能衝自己家人施加辣手,自己家在臨安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倘若周宇有心尋找,花費不了多少氣力。
此外,如果剛剛那條巴蛇真的是周宇的子嗣,那麼他很有可能將剛才發生的事告知周宇,如此一來,周宇便可能根據馭雷術猜到是他。
不過轉念一想,周宇做事是很謹慎的,他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運河一帶吃人,換而言之,那條巴蛇是背著他偷偷吃人的,因為吃人之舉很可能會引起道門中人的注意,周宇沒這麼蠢。
但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並不能十分確定,為了以防萬一,徐慎之叫孔宣立馬前往玉真觀,帶上四隻金雕,立刻舉家遷往平州祖宅。
由於事體嚴重,孔宣不敢耽擱,將裝有金銀細軟以及換洗衣物的包袱給徐慎之,下岸後立刻向南狂奔,待跑得遠了,張員外一家人看不到之後立刻變身金雕飛行。
孔宣先前隔空將一幹賊人浸入水中的一幕張員外一家人都看到了,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再見他對徐慎之唯命是從,便猜測徐慎之身份不同尋常,對他恭敬有加。
張員外的仆從中有幾人會搖櫓,徐慎之叫他們將船開離岸,繼續往徐州行駛。
對此,張員外好意提醒他要不等等孔宣,徐慎之婉言謝絕。
二人的下一站就是徐州,他打算到了徐州去看看莫秀華夫婦,孔宣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心思很是縝密,能夠猜到他去莫秀華那裏,辦完了事自然會前往莫秀華府上尋他。
此時離徐州已經很近,經過眾賊人一事,張家眾人已無困意,便一起搖櫓加速前進。
“敢問壯士是尊姓大名,到了徐州,老朽也好答謝壯士的救命之恩。”張員外湊到徐慎之身邊躬身行禮。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扶搖子。”徐慎之稽首還禮,“答謝就不必了,貧道還有要事,到了徐州不便久留。”
“真人可是皇上十年前敕封的玄妙摶氣飛羽先生、神霄運雷真人?”張員外立馬改了稱呼。
“正是貧道。”徐慎之點了點頭,趙構當年給他賜號時昭告天下,很多人都知道此事。
見得徐慎之點頭,張員外甚是歡喜,邀他進到艙內敘話。徐慎之跟他沒什麼可敘的,但張員外知他是道門宗師,總是揪著他福禍吉凶。
最後徐慎之被問的不耐煩了,道了句,“時來風送滕王閣,運退雷轟薦福碑。命由天定,不可更改,但萬事皆有轉機,此即運也,能否抓得住、躲得過,全在自身一念之間。”
聽聞此言,張員外便不問了,徐慎之這句話無疑是告訴他,運勢是可以承接或者避免的,但命卻是不能更改的,至於具體如何做,全憑自己拿主意,因為承擔後果的也是自己,而非旁人。
眾人搖櫓,船隻的速度快了起來,天亮時分到得徐州,張員外派人去雇了馬車,搬運船上的物件,又邀請徐慎之同往。
徐慎之謝絕了張員外的邀請,前往莫秀華府上,到得門外敲了敲門,很快便有仆從來開門,隨後報與莫秀華夫婦,二人聽聞,出門來迎。
“怎的今日穿便裝?”莫秀華問道。
“陸家人對我有誤解,前幾日經過揚州,就換了便裝。”徐慎之跟隨二人進屋。
“吃過不曾?”莫秀華問道。
“大清早跑你這兒蹭飯來了。”徐慎之半開玩笑道。
莫秀華夫婦亦是發現,三人進屋坐定,略作交談,片刻之後早飯上來了,粥飯加米餅,不算豐盛,但很合徐慎之的胃口。
吃罷飯後,婢女收拾了碗筷,三人再次暢談。
“你這次出行是要往何處去?”莫秀華問道。
“四處雲遊,無有固定去處,順道打聽我三師兄和陳堯的下落。”徐慎之答道。
“找陳堯做甚?”莫秀華疑惑發問。
“當年劉正風滅了化血宗,陳堯下落不明,我曾答應過明月夜,要找到她。”徐慎之輕笑說道。
“興許已經不在人世了。”莫秀華長歎了一聲。
“陳堯武功不差,又得明月夜真傳,應該不會出事。”徐慎之說道。
“徐真人而今道法大成,隻差積累功德,證位瑤池了。”徐乾綱道。
“叫我謹之便好。”徐慎之輕笑道,“證位瑤池談何容易?修行之路漫長久遠,一步一個腳印。”
徐乾綱聞言點了點頭,三人談笑間,兩個孩童從門中跑了進來,大是個女童,約摸五六歲,小的是個小子,不過三四歲。
這兩孩童自然是徐乾綱與莫秀華的孩子,不待徐慎之發問,莫秀華便主動說道,“女兒叫玲瓏,今年六歲,兒子叫常道,今年三歲。”說罷,又對兩個孩子道,“玲瓏,常道,還不給叔父行禮?”
兩個孩子聞言,走到徐慎之麵前,“見過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