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因果輪回(1 / 2)

汴京往北便是黃河,二人行至黃河南岸,隻見黃浪翻滾,波濤洶湧。二人將靈氣放出體外護佑周身,以免衣袍被水打濕,隨即氣衝湧泉,踏浪而行,渡過黃河。

再往北走就是大名府,齊國被廢除之前,河北地區是在齊國的控製範圍之內,劉豫暴政苛如虎,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金人雖是虎狼,但他們在廢除齊國之後也令這一帶的百姓安穩了下來,這是他們做得對的地方。

實則金人雖未開化,入侵九州,但這不能說明他們壞,女真人源於北方苦寒之地,土地貧瘠,資源遠不如中原豐富,人往高處走,為了有更好的生存而掠奪,雖然令人憎惡,但並非低劣行徑。

正如當年武王伐紂,後世史書對帝辛多有詆毀成分,實則武王伐紂本身也是一場資源掠奪戰。

當然,金人也有做錯的地方,士可殺不可辱,他們當年攻破汴京,擄走二帝二後,極盡羞辱之能事,如此便與宋人結下了死仇。

而今兩國雖然暫息兵戈,但終有烽煙再起之日。

金人如今也並不團結,內部政見多有不合,而北方大草原上的韃靼諸部也正在慢慢發展壯大,宋人終有北上反攻之日。

渡過黃河之後,北行半月,又到了大名府。

大名府曾是齊國都城,齊國被廢後也就沒它什麼事兒了。

二人進到州府,走進一家茶樓坐下,要了一壺清茶和幾個燒餅。

孔宣不喜喝茶,但身上攜帶的酒水早就喝光,他別無選擇。

茶樓裏的客人不少,或二人為伴、或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互侃大山,談天說地。所言內容甚是廣泛,有說誰家母豬產崽兒的,也有說江湖上的種種事跡的。

眾人所言多有不切實際之處,徐慎之聽得真切,也隻是笑笑。

“真人,他剛剛說的是不是你?”孔宣壓低了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桌上一個唾沫星子亂飛的男子。

“嗯。”徐慎之點了點頭,那一桌客人此時說的是十多年前,一群和尚尼姑追殺一名道人的事跡,後來許多和尚被道人在黃河岸邊殺死。

“他們怎能知道的如此詳細?”孔宣愣了一愣。

“當年我在河洛鎮滯留過,那些和尚最先是在河洛鎮發現我的。”徐慎之看了看那桌上的客人,又補充了一句,“聽他們口音,應該是從那一帶遷徙過來的。”

孔宣“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茶快喝光了,燒餅才上來,孔宣是猛禽異類,不喜素食,但眼下沒有肉食,也隻能吃素食。

便是如此,他也沒能吃飽,又要了一鍋餅子。

孔宣吃的時候沒注意周圍的客人說什麼,徐慎之聽到了兩件事,令他很是感興趣。

州府中有個姓孫的員外,早年曾是個打土坯的,很是窮困潦倒,二十年前不知因何發跡,置辦良田豪宅,卻改不了窮鬼的本性,恨不得一個銅子掰成兩半了花,為人極是刻薄。

這孫員外一直膝下無子,十五年前曾買了一個窮人孩子,改了本來姓氏,做為養子。誰家兒女不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若非難以過活,豈會賣兒賣女?那孫員外倒是可恨,居然隻給了那孩子親生父母一吊錢。

還有一事,州府有個姓王的,也是個員外,此人早年也是窮困潦倒,不知因何發跡,膝下有兩個兒子,長子叫做承德,因排行家中老大,鄉鄰便喚他王大郎,這王大郎很是踏實能幹,兢兢業業,又省吃儉用,數年之間,將家產翻了幾番。

王家次子叫什麼眾人沒說,反正大家夥兒稱他王二郎,此人卻是個討債鬼,遊手好閑,多出入於花街柳巷,因他老子有錢,便有不少好事幫閑的與他混做一團,時日一久,又好上了賭博。

眼見次子不成器,王員外擔心家產被他敗得磬盡,便將家產一分為三,兩個兒子各得一份,自己留下一份養老。

那王二郎分了家更加沒了約束,整日尋花問柳不顧家,不上兩年,分與他的那一份家私便敗得磬盡,那平日裏幫襯的一夥兒閑人見他落魄下來,也盡作鳥獸散了。

王二郎去找老父要錢,王員外氣惱不已,恨不得死了他才好,隻是不給。

事不湊巧,恰在這時,那王大郎患上了肺癆,請來十裏八方的郎中皆是束手無策,不上兩月,死了。

見得能幹的大兒子死了,王員外夫婦傷心欲絕,但那王二郎卻甚是歡喜,占了兄長家產,重新糾集了那幫遊手好閑的潑皮無賴,賭博嫖娼。

長子身死,次子不思進取,王員外夫婦兩個怒火攻心,抑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