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敖靜？”曾玲問道。
“對對對，就是她，就是她！”
曾玲提著槍就衝下樓去，但人山人海的廣場上，根本看不到敖靜的影子。這時，老三也帶著人衝了進來，把示威的人群擋在了院子外麵。黎榮天也渾身是汗地好不容易跟著老三、萬麻子擠了進來。
“石總指揮呢？”老三氣喘籲籲地開口就問道。
“在樓上。”曾玲答道。
“走，快上去。”
看到老三他們上來了，石東林和高誌彬忙迎了出來：“劉特派員，辛苦了，山裏的情況怎麼樣？”
“讓我先喝口水。”
等大家全部進來後，老三把茶杯一放：“別提了，我和特勤連的弟兄們，連哄帶騙地把大約三千多婦女兒童帶山裏，因為看不到等待慰勞的國軍，沒出十裏地他們就都不走了。沒辦法，我隻好告訴他們實情，但沒人相信，我讓他們在原地等著，等我帶著兄弟們回來是，他們又都跑了回來。現在全城都亂套了，說什麼的都有。我聽說有人衝擊總指揮部，所以讓萬大隊長帶著人馬過來了。媽的，怎麼會是這樣？對了，黎榮天，是不是你走漏了風聲？”
黎榮天一怔：“劉特派員，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來了這麼多人，你帶那幾十個人來幹什麼，擺擺樣子嗎？”
“我哪知道有這麼大陣勢？接到抗縱警衛班的電話，我把局裏能調的人都調來了，等知道不夠的時候，我已經被擠在人群中動彈不得，連調人的機會都沒有。”
石東林擺了擺手：“現在用不著瞞大家了，據我剛才和高副總指揮、曾秘書的分析，主要是日特在背後煽動，但傳遞我們要疏散消息給日特的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成森成站長。”
“不一定。”老三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樓下的人群揭了你的身份底牌，而這底牌隻有我們組織內部的人知道。但我發現了一個新情況，那就是我看到很多鄉下人一大早都進城了，說不定是唐懷義這個狗地主投靠了日本鬼子！”
“是的，”萬麻子說道：“我聽弟兄們說，城裏要疏散的消息，好像是從鄉下傳過來的。”
“有這個可能，”石東林說道：“很有可能是唐懷義讓手下的人進城散步這個消息的。但他一個土財主，就是現在想投靠日本人還找不到廟門呢，他最多隻是自己想辦法留下來，守著家門口的一畝三分地，城裏的人疏不疏散與他沒關係。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背後有人指點的。”
“砰”地一聲，老三把桌子一拍，嚇了大家一跳：“狗日的真是他！”
萬麻子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的是……是誰呀？”
老三之所以被戴老板安排在江石州，其主要目的就是看住成森，因為有人向戴老板打過報告，說岡村寧次當年之所以能夠從孫傳芳部隊裏逃脫，就是當年擔任水警隊長的成森暗中幫助了他。後來又有人反映，他在破獲共產黨江石州工委案中，出於私利隱瞞了很多東西，一是沒有真憑實據，二是戴老板還要用他控製江石州，所以，隻讓老三暗中監視。上次老朱的出現，已經證明他確實留了一手，而昨天晚上唐懷義被他請到家中的事，自然瞞不過老三。把這一切聯係在一起，老三當然知道日特的內奸，就是自己的這位姐夫大人了。
“沒你什麼事。”老三瞪了萬麻子一眼，然後對石東林說道：“內奸的事交給我，你快想想辦法，看看怎麼解決樓下的這些人。這裏大多數還隻是難民，等那些婆娘和孩子們回家一鬧，估計全城的人都要圍過來了。”
這時，樓下的人群又開始躁動起來。
在場的人都圍到窗邊一看，隻見人群自然而然地閃開了一條道路，道路的另一頭，遊擊大隊大隊長曹成強和聯絡官徐鐵，正帶著一小隊遊擊大隊的戰士走了過來。
“他們來幹什麼？”老三嘟囔了一句。
“雪中送炭。”石東林動情地說道：“他們做思想工作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個時候他們能來，我看，江石州滿天的烏雲都會散的。”
“哼，石總指揮，”老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與共產黨的關係，是剪不斷理還亂呀？”
“別的我不敢說，要說抗日，共產黨人絕不會含糊的。”石東林指著曹成強說道：“他們被改編這麼長時間了，他這個大隊長還從來沒來過我們的總指揮部，但這次看到我們麵臨危機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趕來了。”
萬麻子撇了撇嘴：“我們也是剛才知道的，難道他們比我們還早知道？這鬧事的，該不會是他們共產黨挑動的吧？”
石東林笑了笑：“我估計是徐鐵回去彙報後，他們覺得我們的策略有問題，所以就下山來幫助我們，正巧趕上了。好了，我們不去猜測，看看他們上來後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