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一定是曹愛林那個老混蛋，”曾玲罵道：“他以為自己是在愛國，卻不知道這是把老百姓往火坑裏推。”
石東林搖頭道：“應該不會是曹縣長的，他雖然固執，但不糊塗，以他的性格，他會自己與江石州共存亡，但不會阻止別人離開，更不會把我們的會議內容，透露給任何人。”
“難道是劉雲山？”
“應該也不會是他。否則，等待我們的，將真的是一場空前的悲劇。”
高誌彬看到樓下的人越集越多，這樣下去可能很快就會場麵失控的：“總指揮，要不，讓我出麵和他們講幾句。”
石東林搖頭道：“要冷靜，在這個時候，必須要有當地的官員才能鎮得住，再等等。”
這時，遠處傳來警察的呼嘯聲。黎榮天帶著幾十個警察趕來維持秩序。但人太多，幾十個警察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同胞們！”這時，一個東北流亡學生模樣的女生，站在人群中間的一張桌子上：“我們已經沒有了東北，沒有了華北，沒有了首都，現在，武漢就在我們身後，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可是，江石州當局在國軍剛剛取得萬家嶺大捷之際，竟然散布失敗情緒，讓我們置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於不顧，準備煽動城中的百姓逃離家園，讓萬家嶺失去依托，讓武漢失去門口。請問，這不是賣國行為是什麼？這不是漢奸行為是什麼？”
“打倒賣國賊！”有人帶頭喊口號。
“打倒賣國賊！”
“打倒狗漢奸！”
“打倒狗漢奸！”
高誌彬仔細地盯著那位女學生看了半天：“這個女人也……太漂亮了。”
曾玲瞪了他一眼：“副總指揮，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在那裏欣賞什麼女人？”
“不是，你們不覺得這個女學生太漂亮了嗎？而且很豐滿，應該和不少男人上過床吧？”
“你是什麼混賬邏輯……”
石東林抬手製止了曾玲：“高副總指揮的意思，是說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流亡學生，想她這麼漂亮的流亡學生，應該早被人帶到重慶去做姨太太了，而不會流落街頭。”
高誌彬十分不滿地瞥了曾玲一眼：“還軍統總部的人呢，連有過男人和沒有過男人的女人都分不清。”
曾玲不服氣道：“這兵荒馬亂的，女學生就不能有男朋友？”
“貴婦人有時打扮的象妓女，而妓女打扮的都象貴婦人，你千萬別告訴我，你也妓女和貴婦人都分不清楚吧？”
“是的，”石東林點頭道：“高副總指揮說的不錯，這個女人身上的女人氣多於學生氣，應該不是學生，但她為什麼卻要裝扮成學生呢？如果宣傳抗日，不是學生也可以呀！”
“同胞們！”那個學生模樣的女人又說道：“據說，我們江石州現在的總指揮曾經是共產黨的叛徒！”
她的話，引起了人群中一片騷動。
在江石州，除了成森、老三和曾玲這幾個軍統的人外，還沒有人知道石東林過去是共產黨。石東林肯定地說道：“這一定是成森幹的。”
“也許是共產黨遊擊大隊幹的呢？”曾玲道：“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共產黨。”
“共產黨我了解，在這個時候，他們隻會全力以赴地抗日，絕不會煽動民眾鬧事。”
曾玲不解地望著石東林：“看來，你對共產黨還抱有好感？”
“兩碼事。在抗日問題上，中國沒有人比共產黨人更堅定不移。”
這時，樓下又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一個背叛過共產黨的人，誰能保證他今天不會背叛國民黨？一個連國民黨和共產黨都能夠背叛的人，誰還能夠指望他不背叛和出賣我們江石州？”
“揪出共產黨的叛徒！”另一個人又喊起了口號。
“揪出共產黨的叛徒！”
“讓出賣江石州的叛徒滾出去！”
“讓出賣江石州的叛徒滾出去！”
石東林側頭對曾玲說：“趕快告訴黎局長，讓人盯上那一男一女，他們肯定是日特。”
“是的，”曾玲也察覺到了：“如果是普通的學生，她稱共產黨應該是‘共匪’，稱國民黨應該是‘政府’。石總指揮，要不，現在就把他們抓起來。”
“是不得，先在你說他們是日特沒人相信，強行抓人，隻會引起騷亂。”
“同胞們！”那女人又喊道：“我們中華民族不再遭受恥辱，為了我們的國土不再淪喪，讓我們一塊衝進去，揪出那個漢奸賣國賊……”
這時，從遠處突然傳來幾聲槍響，大家都朝響槍的地方望去，隻見老三帶著特勤連的士兵和守備大隊的人馬趕了過來，就在上萬人愣神的時候，高誌彬突然推開窗戶喊道：“黎局長，別讓那個女的跑了，她是日本特務！”
他這一喊不要緊，那女的已經被躁動的人群多淹沒。
“你喊什麼？”石東林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高誌彬激動道：“她一定是從南京監獄裏逃跑的那個日本女特務，就是曾經策劃刺殺蔣委員長的人，因為我聽說過，那個女特務長得特別漂亮，我這一激動，就喊了。”